卻從父親嘴里知道,之前已有寺里的僧人過來通報了消息,先后來了兩次,一次是她剛走不久,說他們要晚些時候回來,一次是她回來之前不久,又來說他們要留宿寺中。
知道寺里安排妥當,李瀟瀟也就不再多言,回了自己的房間。
又回想了一遍今日在寺中與知客僧與老和尚的兩次談話,過了一陣,她從儲物袋中取出知客僧送給她的那本書。
《三次座談會議概要及佛學變遷概述》
以她強大的精神力,一本印給普通人看的書,沒用十分鐘就看完了。
可看完之后,她卻陷入長久的沉思之中。
從六歲那年覺醒前世種種,她就踏上了修行之路,身體天賦雖不是特等修行學院乃至六一學院那種等級的天才,但也始終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一路進入州城高等修行學府。
她的眼睛始終在前方,在遠處,從沒發現就在她腳下,在身后,在不起眼的蕓蕓底層,也有著這樣一段往事。
在天變之后的兩百多年間,大大小小的佛學會議年年開,天天有,而最大的,有中樞核心人物出面的座談會議就有三次。
第一次座談會議,發生在新歷二年。
天變才過去不久,舉國動蕩,全球動蕩。
大遷移的余波尤在,各種各樣的變化多不勝數,在這個時候,有中樞核心層出面的座談會議意義有多重大,可想而知。
也是在那次會議中,大領導說出了那句“佛學要為炎夏服務,而不是炎夏為佛學服務,不能為炎夏服務的佛學,不是好佛學”。
那次會議還帶著一些嚴厲警告的意味。
因為在那次會議之前,以某全球知名大寺為代表,公開發表了六一學院以傳武為根基的不滿,認為遭到了不公正對待,因為眾所周知,某大寺的武僧團全球知名,各種各樣的武校不僅全國開花,甚至是全球開花。
難道我們都是樣子貨嗎?
前期就算了,畢竟籌備階段都沒經驗,可后來全國挑選合格傳武人才培訓成教官,這么大規模的挑選某寺出身的卻鮮有被選上,不說完全沒人,卻也真的寥寥無幾。
于是某寺知名住持利用還沒徹底斷絕的網絡表達了不滿和對六一學院的質疑。
這一度成為全國熱議的話題。
這是明面上理由,而暗中還有一個背景,那就是隨著全國二十三億人口大遷徙,那些全國各地的佛寺僧眾自然也根據自己的戶籍地進行了遷移安置。
看似將他們打散了,可因為這行業的從業人員本來就極多,相當于被集中到了全國兩千多個聚居地中,從某種角度講,密度反而更高了。
而當時的時局本來就人心動蕩,很多僧眾出于好意也好,出于其他想法也罷,開始有意識的在周圍的人群中再次開始了傳播佛法教義的活動,表面上也起到了一些良好的效果,幫助當局穩定人心秩序。
但當局對此不僅沒有高興,反而非常警惕,不管出于任何理由,在當時那種局勢下,全國必須只能有一個聲音。
這是底線。
但和那些野生的不同,這些都是被國家認可的合法單位,雖不乏想趁機撈各種好處的,卻也不乏德行端正,受人景仰的有德大師。
在這種種背景的催生下,新歷二年,直接召開了有最高領導層參與的座談會議。
這次座談會議當局開誠布公的說了很多話。
這場座談會議的結果就是,有關佛學、寺廟、僧眾的話題一點點的、悄然無聲的淡出人們的視野,選擇沉寂了下來。
同時確定了一個基本原則,不主動向外發展信眾。
有人因各種原因找上門來,可以接納,畢竟,精神信仰也是人民生活必須的、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特別是天變以來的種種,有心靈脆弱者,沒有一個寄托真有可能走上極端。
這個原則直到兩百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是寺廟傳信的基本原則,不主動發展信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