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還有其他學員,聽到這邊動靜,都詫異的扭頭看來。
實在是姜爺的表現太不符合他們心中一直以來的印象了,對于所有人都永遠一副笑呵呵的慈善表情,何曾態度如此惡劣的呵斥過任何人?
不過,張凡現在也是六一學院的名人了,特別是他現在已經是正在籌建中的學院劍道系院長,學院已經發出通知,所以對劍道感興趣的同學可以先接觸一下,了解之后再確定是否需要轉系的問題,這對六一學院的學員們來說,也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所以,認識張凡的人自然不少。
想到張凡,他們自然而然就會想起他身上另一個重要標簽:穿越者。
其實,在如何對待穿越者這個問題上,炎夏內部、修行界內部,都是有著各種各樣聲音的。
真要嚴格說來,他們穿越投胎,從今世生母體內降生,與那些奪舍者一樣,都殺了一位炎夏子民,只不過,奪舍者殺的大多是一位擁有健全成熟思維的成年人,而穿越者殺死的是一位還沒有降生人世、還在母親體內孕育的新生命。
所以,不管他們對炎夏如何態度,他們的存在本身,從炎夏的角度講,都是帶著原罪的。
持這種觀點的炎夏人并不在少數。
只不過,他們雖然有這種觀點,卻也知道個人情感好惡與大局決策之間的差異,所以,并不會真出來反對什么。
但若有穿越者在他們當面,他們也是不可能給對方好臉色就是了。
而從姜爺現在的表現和一直以來的作風之間的差異,自然就能看出應該也是這種觀點。
沒想到,姜爺居然還是個老憤青。
以前可沒有人去詢問姜不苦這些方面的思考傾向,這次看到他的反應大家才明白過來。
當人們想到這點,再看張凡的目光,就仿佛帶著“你是個殺人兇手”的意味。
沒有任何言說,殿中的氣氛就悄然轉變。
張凡自然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這點,因為他敏銳的洞察力,對這種感受更加清晰,那一道道目光,化作了一道道如有實質的芒刺扎在他身上。
雖然上不了他分毫,卻讓他渾身上下,身心內外,都不得勁兒。
原本因為獲得了六一學院劍道系院長一職,自然而然擁有了一個正常院長該有的權利,雖然他并沒有打算改修炎夏的修行法,但有機會見識一下他當然也是不想錯過的。
更何況,六一學院典藏閣就在身邊,抬抬腿就到。
可現在,他卻一點看書的心情都沒有了。
他的手甚至都還沒有摸到一本,感受到這樣一種明顯的排斥氛圍,就忽然感覺興味索然。
于是,他不再停留,轉身便走,直接出了典藏閣。
經過大殿門口時,雖然沒有正眼去看,卻知道那剛才呵斥自己的怪老頭此刻已經再次閉上了雙眼,似乎在繼續打盹兒。
見他這種態度,他心中沒來由的陡增一股火氣,若是這人是個元嬰境,乃至是個金丹境的修行者,他都不怕擔個欺負弱小的名頭,一定要把胸中這沒來由的一股郁氣除掉。
可現在,這郁氣只能他自己消受。
在踏出殿門的那一刻,他心想,這鬼地方,以后請我也不來了。
一路走出典藏閣范圍,正要騰身而起,他忽然頓住了腳步。
閉上了眼睛,開始回想從自己進殿到出殿以來的種種。
自己踏步進殿,因為好奇,在殿門口稍微站久了一點,他相信,這不可能是什么嚴重的事情。
所以,對方那忽然而起的斥罵才會顯得如此突兀,吸引了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當時第一反應也是這個老頭有些神經質,覺得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見識,直接走了進去,沒有太過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