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自己還在琢磨,土地里的鐵礦石有點多,要是能撿撿,土地肥沃一些,以后桑苗長得可就好許多了。
誰知,向國元就送上門來的免費勞動力了,這種勞動力去哪找,就算是勞務公司,都沒有這么好的勞力。
也該張羅、張羅,忙活過年了。
盡管對于他來說,過年、春節和平時也沒什么兩樣,但是,畢竟這是90年代初,是他重生回來的第一個年,第一個春節。
并且,在這樣的純真年代,過年都是很有年味的,每家每戶,忙著宰殺年豬,家里灌著香腸,制作了煙熏肉,也叫臘肉。
貧窮落后的山區,大多數農村人,平時,基本都只是見過豬走路,很少吃得上豬肉的,十天半個月吃上一回肉,那已經是好日子了。
要是每餐都吃得上肉,這一戶人家一定是富裕家庭。
隨著年關漸近,村里隨處聽見宰殺年豬的“嗷嗷”慘叫聲,張大蠻捏著褲兜里的錢,雖然各種不光彩的手段,薅來了幾千塊錢,除去種桑養蠶前期工作的開銷,日常的吃飯,兜里還剩千來塊錢,要不去買一頭肥豬做年豬?
不管怎么說,小蠻處于長身體的年齡,十天半個月見不著一點肉星子,這日子過得也太寒磣了。
買一頭不大不小,一百四五十斤的豬,少說也要好幾百,殺了年豬,做一些臘腸、臘肉,可以緩沖一段日子。
等來年正式投入種桑養蠶,賺了錢,買肉解決生活問題,就不是什么大問題了。
想到這兒,張大蠻吹著口哨,出了家門,翻過了一個山坳口,剛好,碰見王鐵牛。
王鐵牛肩上架著一把犁頭,趕著一頭大黃牛,從地里耕地回來,遠遠看見張大蠻,他打了一聲招呼,“大蠻,都快天黑了,你上哪兒去?”
“鐵牛,你趕緊回去,跟我去一趟蔣屠戶家。”
憑著前世的記憶,村里有肥豬賣的,也就蔣屠戶了,他是石窠村里出了名的屠夫,也是唯一家里養肥豬的屠宰戶。
本來屠宰賣豬肉,應該是能賺點錢,只可惜,這年代,尤其是石窠村,那可真叫經濟太不景氣,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氣,跟死了似的,哪有多少戶人家買得起豬肉呢!
所以,蔣屠戶明面上是屠戶,但基本也賺不到幾個錢,勉強湊合糊口。
“去蔣屠戶家干什么?”王鐵牛不明白地質問了一句。
“你別問了,去了不就知道了!”張大蠻催促著,王鐵牛家距離張大蠻家也不遠,他將耕牛趕回家,把犁頭往家側門一擺,又忙不迭地出了家門,追上張大蠻了。
“大蠻,怎么今天又聽說,村支書帶著人,去打你?你不要緊吧?”一邊走,一邊王鐵牛又問起張大蠻。
誒,在這個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的村子里,消息倒是傳得很快,這才沒多久,就連在地里干活的王鐵牛,都聽說了張大蠻和向國元下午的事了。
“要緊,當然要緊了,他帶著壯實如牛一樣的三個打手,差點沒把我打死。”張大蠻正兒八經地說,“我起碼要休養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地干活。”
“啊?”王鐵牛搔了搔后腦勺,驚訝地看著張大蠻,那眼神里,像是在說,我讀書少,是老實人,你不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