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秀家對伊予眾的處理意見,戶川秀安和宇喜多詮家都驚訝的說道“再減分一半嗎這樣的處理會不會太過極端了呢再加上殿下要求將主從犯全部斬首送到大坂去,恐怕會讓伊予本地的豪族引發不滿啊。”
自莊園文化開始,日本就和歐洲走上了近似的道路。
如果說鐮倉時代的郎黨還算是半職業軍人的話,待到室町幕府時期,被稱為“侍”的武士階級就已經徹底稱為一只軍隊戰斗力的體現,類似于歐洲中世紀時期的騎士階級。
而曾經的半職業話的郎黨,逐漸退化為組織地下的農兵,在戰場上更多是充當背景板的存在。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武士階級似乎擁有一種另類的免死金牌,只要不是犯下太大的過錯,只要不是被戰場斬殺,戰后投降之后都能受到寬恕和優待。
畢竟對于大名來說,從頭培養一個武士需要數十年,而原地接受當地的豪族、地侍卻能很快成為自己的武裝力量組成,為接下來的戰爭出力。
所以大家會發現在戰國早期和中期,有著許多的武士家族,會在雙方大名之間來回跳反,可是雙發大名對于他們的態度卻非常曖昧,似乎都默認了這種蛇叔兩端的墻頭草做派。
這樣的風氣一直持續到戰國中期,直到歐洲火繩槍的傳入使得戰國大名們突然意識到,花費數十年才培養出來的武士階級,在這種武器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甭管你是兵法大師,還是槍術大人,甭管你之前由多么兇狠的惡名,火繩槍面前一律眾生平等。
于是以織田家為主的大名開始發生轉變,將曾經僅僅是充當背景板的農兵重新提升到過去郎黨的地位,這也就是足輕的誕生。
但是,即便是此刻的足輕已經開始作為戰場的主要戰力,他們的身份依然是平民。足輕成為被大眾認可的武士階級還要等到江戶幕府時期。
作為從戰國早起走做夠來的老人,戶川秀安對于戰國的理解雖然已經有了改變,但是在他的骨子里依然將能征善戰的武士看做戰場決勝的關鍵。
因此戶川秀安才會這么激烈的反對秀家的決定。
作為筆頭家老的戶川秀安不得不向秀家勸諫道“雖說他們背離了本家,并且和本家兵戎相見了,但是其中很多人畢竟是受到了金子元宅為首的奸臣的欺騙和裹挾。殿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然而,秀家卻反常的端起了茶壺,為自己添上一杯,緩緩說道“肥后守剛剛你也說了,他們是背離本家之徒,并且選擇和本家兵戎相見。在被擊敗后依然抗拒不從,作出這樣的處罰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戶川秀安依然不放棄的權健道“可是殿下已經要求他們的當家人切腹,這本就是相當嚴厲的處罰了,現如今還要再他們已經對半的知行上在砍一刀,臣擔心會會引來非議啊。”
“非議嗎什么非議說我刻薄寡恩嗎”秀家用略帶嘲諷的語氣回應道“我宇喜多家的恩德只對忠于本家武士施加,對于背棄本家的人,何德何能能享浴我的恩德”
“再說了,不消減他們的領地,我拿什么來封賞在此戰中為正義奮戰的將士們,難道要從肥后守的知行中割讓部分獎賞他們嗎”
說道這里,秀家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像鷹一樣看向戶川秀安,用極為冷酷的語氣的說道“非議什么的并不重要,他們想說就去說吧。我有萬余宇喜多武士作為后盾,還怕這些宵小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