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家此時才仔細打量起這個船長,不得不說他的衣著非常的臟破,與其他衣著鮮亮的歐洲船長有著明顯的不同。
也許是看出了秀家眼神中的不信任,弗朗切斯科嘆了口氣坐在了此前裝著騎兵刀的箱子上,拿出一個煙槍點燃后抽了一口頹廢的說道。
“我買錯了貨物,我以為這些在明國和日本會很暢銷,事實上我的父親當初就是靠賣鐵炮大賺了一筆,可是如今這次我傾盡所有到了這里卻無人來購買。”
“我雇傭了最好的水手,經歷了1年多橫跨海洋才來到了這里,本想大賺一筆,誰知在港口停泊了半年都沒有人來接手,漸漸支撐不下去。”
“許多船員都去了別的船隊,為返回歐羅巴的船只擔任船員,如今只剩下我與佛朗西斯留下了,他是我的妻弟,我答應過他的姐姐,會把他安全的帶回去。”
以上的話是由佛朗西斯進行的翻譯,在翻譯倆人關系的時候,從自己的視角進行的介紹。
說完這些,弗朗切斯科抖了抖煙槍,對著秀家說道“我從您的衣著就看出,您一定是一位不凡的領主。
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吧我船艙內的商品全部低價轉賣給你,我覺得我不適合做遠洋貿易,我準備帶著這筆錢回到意大利做回我的地主。”
從剛剛上船開始,秀家就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這艘船只相比港口的其他南蠻商船顯得有些破敗,秀家本來以為是遠洋航行的原因。
等到發現船只內沒有船員,就連搬運貨物都要船長和翻譯兩個人親自動手后,秀家終于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一般來說堺町的歐洲商人的船員都是不會輕易下船的,除非這個商人遇到了極其困難的經濟狀況。
根據今井宗久為首的座商聯席眾定制的堺町船只停靠規則,一艘500石的船只停靠一天需要交納500文的停船費用。
這一艘歐洲卡瑞克帆船少說也是8000石的級別,停靠港口的費用應該在8貫左右,停靠半年就是1300貫。
除此之外還需要負擔船員的報酬和日常開銷,對于沒有貨物賣不出去的的弗朗切斯科來說確實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在當時,遠洋航行就是在用命賺錢,船員的薪資非常高,同時在海上染病而死亡的幾率也不低,一艘遠洋商船到達目的地前不死幾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確實會有歐洲船長直接聘請日本的當地人擔任船員,帶著返回歐洲的例子,當然在弗朗切斯科不能負擔船員的薪水之后,船員離他而走跳槽道到其他船只上返回歐洲也是可以理解的。
聽完了弗朗切斯科講述的遭遇,秀家確實很同情,但是秀家對于他的遭遇確實無能為力,倒是對他的提議有了一絲興趣,于是秀家向他提問道:“包括你這艘船嗎?”
弗朗切斯科聽聞,抬起了自己的小腦瓜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妻弟和秀家,似乎想要在此確認秀家的剛剛說的話。
秀家在此重復了自己想要購買船只的要求,并解釋道“你現在也沒有船員了,就算你雇傭道了船員,返回歐洲之后你也會一貧如洗,不如連貨帶船賣給我,你們帶著黃金坐船返回歐洲。”
兄弟倆聽了秀家的提議,就連剛剛半醉,翻譯的亂七八糟的佛朗西斯都來了精神,拉著弗朗切斯科到一旁用意大利文進行商談。
倆人經過片刻交流后,由弟弟佛朗西斯對著秀家報出了數字“5萬兩黃金,連船帶貨物全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