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這些艦艇并不是屬于一個國家的,一些艦艇身上寫著泰文,一些寫著老撾文和緬甸文,這幾個國家的武裝艦艇同時匯聚在金三角地帶,難道有什么事情要發生嗎?任平生不得而知。但這些艦艇的存在,讓萬泵碼頭氣氛十分緊張,要不是“華興號”是艘中國籍的貨船,都沒法在此停靠。
趁著“華興號”補給時,黃衛華把任平生拉到一旁,一臉憂色地告訴他,最近金三角緬甸境內頗不安寧,孟息灘周圍40公里的范圍內,時常有江匪和武裝分子出沒,很多途徑的貨船都遭到打劫,黃衛華這半年以來,已經被打劫了三次,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貨主和船主都損失不小。
任平生問他有什么辦法,黃衛華用手比劃了個數人民幣的動作,說是破財消災。任平生心想,你明知道這個地段危險,那還接下我的貨干什么,難道你跟江匪串通好了,一起把我當羔羊宰。
心里雖然這么想,但話可不能這么說,任平生還是很客氣地請黃衛華幫他駕好船、帶好路,盡量能夠避開江匪,如果是在避不開的話,他也有辦法應對。
黃衛華喪著個臉,看了他好一陣子,就不再說什么,忙船上的事去了。
黃衛華估計是真把任平生當做肥羊了,但任平生自己心里有數,他帶出來的25萬元里,孟買到曼谷、曼谷到清盛的行程已經花了10萬元,包下“華興號”跑一趟又花了5萬元,他身上只剩下10萬元不到,要應付江匪的勒索,他心里也沒有很大的把握。
但不管怎么樣,航程還是要繼續,任平生只有靠自己一搏了。
從萬泵碼頭出發后,湄空河河道開始變深,周邊的水域逐漸狹窄,時不時還有一些暗灘在等候船只入網,“華興號”的航速明顯降了下來,黃衛華一改之前放松的狀態,親自掌舵指揮航行,從他緊繃的表情來看,這段航程兇吉難卜。
任平生站在“華興號”的船舷觀察著河道,兩旁都是高聳的山峰,怪石嶙峋,像是巨獸的牙齒般,將窄窄的河道鎖在其中,“華興號”像是一只自投羅網的獵物,孤零零地向獸口駛去,兩側的山上草木繁盛,時不時傳來鳥鳴獸啼,不知是否有賊盜鬼怪藏身之內,令人膽戰心驚。
不知是任平生運氣好,還是黃衛華掌船的技巧高超,“華興號”在渡過了幾個彎道后,并沒有看到有其他船只靠近,河道兩邊的山上也是靜悄悄的,黃衛華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他明顯加快了航速,想要盡快脫離這個危險水域。
眼看著前方水域逐漸變寬,兩岸山峰的高度也降了下來,前方沿江兩岸平坦的地方,卻分散著十多個草棚,看上去十分詭異。
任平生正想發問,黃衛華恰好也看到了,他臉色突然一變,好像見到非常可怕的東西一般,扭頭就向艙內喊了幾聲,黎燕、王建興和黃衛華的兩個兒子紛紛趕了過來,他們一起從艙底搬出許多水泥板,小心翼翼地擋在船舷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