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只是簡單地在大學同學這桌坐了坐,但以他如今的身家和地位,自然成為桌上話題的中心。
對于同學們或出于好奇,或出于其他目的的詢問,任平生都用簡單的話語帶過,并沒有多么濃重地講述他的發家史。對于這方面的問題,他并不怎么想回答,也沒有義務回答。
因為任平生成長得太快了,他所接觸的事物,和他目前正在運營的事業,已經遠遠超出了大學同學們的認知范疇,很多事情就算任平生說了,他們也聽不懂,還不如不說。
相比起任平生的突飛猛進,這些昔日的大學舍友們的情況雖然不一,但明顯跟任平生相比,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程摯在結婚后,依舊不改當年在大學里的“美男子”形象,曬得健康的俊臉上,還是掛著懶洋洋的笑意,一對桃花眼雖然不是刻意的,但卻招惹了不少未婚女性的注視。
自從畢業后,程摯換了好幾個工作,都是與銷售脫不開關系,但都沒做長久。不過,程摯也不著急,他這個人有些隨遇而安的味道,據他說,曾蕊已經懷孕了,所以這次就沒有來參加婚禮。
作為程摯的好基友,赫連基還是跟以往一般,跟程摯坐在一起,他跟在校時沒什么變化,因為在校的時候,他就已經很成熟了,現在也沒法再成熟,還是一副嚴謹方正的樣子。
在這群人中,赫連基應該是走得最穩的一個了。他畢業后,就加入了一家工程監理公司工作,同時還取得了建造師資格,目前正在報考一級建造師中。
從美國飛回來參加婚禮的張溫梧,應該是這些人里起伏最大的一個。
原本他也是任平生創業團隊中的元老級人物,只不過因為認錯了一個女人,結了一次錯誤的婚姻,不得已從任平生的核心層里退出,變成海外的一枚孤子。
不過,相比起其他舍友而言,張溫梧還是具備很多優勢的,畢竟他在任平生事業起步階段提供了一些幫助,而且在大學時期和任平生也處得不錯,今后只要他愿意,還是能夠在任平生的權力范圍,得到一定的關照。
與之相比,原本在學校里十分混得開,年年拿獎學金,到處都有人脈,各種場合都少不了的常遠,在畢業之后,卻沒有達到大學師友對他認可的高度。
先是報考中原老家的公務員失敗,然后考取選調生又差了幾分,在一個遠方舅公的安排下,到商都市一個區的發改局上了幾個月的班,又被正兒八經考進來公務員給擠走。
正式工作找不到,臨時工又沒得干。無奈之下,常遠只好選擇回老家,跟父親一起經營家里的蝦塘,雖然生意還是挺不錯的,但卻談不上風光體面。
所以,常遠心里頭挺不服氣的,他覺得自己在大學里表現那么好,為什么到了社會上卻怎么也混不開。
常遠并沒有深入反思自己,而是把一切都歸咎于運氣不好,他覺得自己只要趕上點運氣,就一定能夠在社會上出人頭地。
就像林立松一樣,在學校的時候默默無聞,只不過是運氣好,碰上了任平生,這才活得如此風光。
常遠把一切運氣都寄托在了任平生身上,雖然任平生剛才已經把話挑得這么明了,但常遠仍然沒有放棄。
他一邊照常發揮著自己大學時的組織能力,在酒桌上左敬右敬,把氣氛弄得十分活躍;一邊發動在座的同學們給任平生敬酒,想要讓他在這一桌多留一些時間。
對于這些同學的敬酒,任平生雖然沒有拒絕,但他都是淺嘗輒止,并不一口喝干。
感情的深淺,可以在喝酒中體現出來。
這些大學同學里,能夠讓任平生喝一杯的,只有林立松;能夠讓任平生喝半杯的,只有張溫梧;其他舍友們,任平生只要輕輕喝一口就可以了;不是107宿舍的成員,基本上沒有坐到這一桌的資格,更別說給任平生上敬酒了。
雖然如此,任平生也只在這桌上呆了不到二十分鐘,等林立松攜著新娘子過來敬酒之后,他便起身要走。
常遠一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新郎新娘敬酒也敬完了,任平生這一走,要再回來的可能性很低,他好不容易來這一趟,怎么能夠就此放棄呢。
要不是林立松結婚,要不是他們都曾經在大學宿舍里當過舍友,常遠要見任平生一面比登天都難,怎么有機會與任平生在一個地方吃飯。
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怎么可以錯過。
常遠就像一只鯰魚一般,滑溜溜地穿過擁擠的人群,湊到任平生身邊,掏出自己準備已久的商業計劃書,滿臉帶笑地自我推薦道:
“平生......任總,我知道你很忙,小弟有一個項目挺不錯的,像請您看一看,這個項目市場前景很不錯,如果您愿意投資,我敢保證,每年的收益都可以翻一番......”
對于常遠自來熟的推薦,任平生略感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