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如玉、燕平昭嘰嘰喳喳的斗嘴聲里,陸沉一路出了燕閥外宅。
他們沒有坐馬車,徒步而行。
足以容下四輛馬車并排而行的寬敞大道上。
人聲鼎沸,喧鬧不已。
各種小販叫賣,往來客商,顯示出熱鬧景象。
“真哥哥,咱們是先去容筆齋看會兒書,淘些有意思的古物,還是往碧水居喝茶吃點心,聽會兒說書彈唱?”
燕如玉出門怕生,揪著陸沉的衣袖,像個小跟班似的。
“今天還早,先去碧水居吧。”
陸沉抬頭看天。
大正午的太陽頗有幾分毒辣。
他和燕平昭都是氣血旺盛的練武之人,扛得住。
就怕玉丫頭曬中暑了,那就叫人頭疼。
“你們平常只去這些地方?”
雙手抱胸,時刻保持冷淡表情的燕平昭忍不住了。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么能不去河間坊?那里可比什么容筆齋、碧水居好玩多了,也新鮮多了!”
燕如玉一臉不信,撇嘴道:
“胡吹大氣!河間坊?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燕平昭臉色露出幾分古怪笑意,咳嗽兩聲道:
“河間坊不在內城,它……設在外城。”
“而且那個地方很隱秘,不是路子廣的熟客,或者有人引領,根本找不到。”
陸沉眸光閃了一下,似乎來了興致,出聲問道:
“它是做什么的?找樂子?吃喝嫖賭,總得沾一樣吧。”
燕平昭嘴角上揚,好像找到了同道中人,嘿嘿說道:
“想不到燕還真你表面上一本正經,還了解這些門道。”
“沒錯,吃喝嫖賭,沒有什么是你在河間坊找不到的樂子。”
陸沉心想。
這還是一個泛娛樂會所。
只不過他上輩子什么場面沒見過。
什么一龍二鳳,帝王水浴都屬于小兒科。
“怎么樣?今天本少爺帶你開開眼界,剛好三幫四會送來了孝敬禮金,三百兩銀子足夠花銷了。”
燕平昭咬了咬牙,掏出一沓聚寶商行的銀票。
哪怕以他長房嫡系的身份,三百兩也算是一筆不小的“巨款”了。
可為了震住陸沉,滿足那點暗戳戳的虛榮心。
也算值了!
“真哥哥,我也要去!”
燕如玉拉著袖子,可憐兮兮道。
“不行!那地方可不適合小丫頭去!讓父親知道,肯定要家法處置!”
燕平昭連連搖頭。
能夠堂而皇之出現在河間坊的女人,多半都是厲害角色。
“有燕閥的名頭,長房三公子的身份,華榮府有膽子捋虎須的強人不多,帶上玉丫頭也沒事。”
陸沉輕聲說道。
他如今練成《種玉功》第二層。
血肉筋骨凝練,快要結成“鼎爐”。
體內那股陰陽二勁,更是飛快壯大,強勁無比。
即便對上沖開氣血大關的武道第一境,自忖也能不落下風。
“真要鬧出事來,受罰的可是我。”
燕平昭抱怨了一句,仍舊是點頭答應了。
“你們可得替我保密。”
臨了。
他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
這才帶著陸沉和燕如玉往東邊魚市走去。
“干嘛要來這里?”
燕如玉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問道。
既然是魚市,氣味肯定不會好聞,地方肯定也不會太干凈。
他們一行三人,穿著皆是綢緞長衫,舉止氣度不凡。
出現在魚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許多麻衣赤腳的苦力工人,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
“別問那么多,等下也別插嘴說話。”
燕平昭提醒了一句,轉而抬頭挺胸,儼然是世家公子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