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嘴角翹起,笑問道:
“燕閥長房三公子也不行?”
燕平昭無語道:
“雖然說,河間坊是三幫四會撐得場子,三幫四會又是燕閥麾下,可賺到的銀子只經過燕總教頭,燕大管家這兩人的清點,再入庫房,由父親調撥。”
“連大哥、二哥都沒資格插手,他們來此玩樂照樣要付賬,更何況我。”
陸沉眉頭微蹙,看來燕閥確實是極重規矩。
底下幫派罩的娛樂場所,族中子弟還得花錢消費。
只不過守規矩是一回事兒。
定規矩的閥主用它壓人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今天正好三層樓九關擂臺開張,你要有見識的心思,我去說一聲應該不成問題。”
燕平昭是個講義氣的主兒,看到陸沉感興趣,連忙大包大攬。
“那倒不必,擂臺死斗太過血腥,嚇到玉丫頭就不好了。”
陸沉擺了擺手,掂量了下錢袋子,笑道:
“你倆在二層樓看人斗蛐蛐,我去一層耍耍,看能不能給昭少爺贏一場花酒回來。”
燕平昭見他取出一沓銀票,再吩咐小廝換成顏色不一的賭籌、賭碼,嫻熟地像是個老手常客。
“真哥哥,我也想跟你下去玩!”
燕如玉連忙扯著陸沉的衣袖,小聲說道。
金樓里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黑白兩道的豪客強人,什么樣的貨色都有。
這樣的場合,嚇得小姑娘都不敢到處亂看。
眼睛只盯著陸沉的腳步,生怕丟了自己。
“也好,反正玩不了多久。”
陸沉揉了揉丫頭的腦袋,眼神卻盯著底下一張張牌桌。
雖然他不通賭技,可參悟《種玉功》,練成結鼎篇以后。
陰陽二勁改造血肉,潛移默化,使得五感都變得敏銳許多。
陸沉只要凝神看去,荷官發力的動作,骰子撞擊滾動的聲音。
皆變得緩慢異常,清晰無比。
剛才跟燕平昭聊天的功夫,他在心里連猜五把全中。
想來不遇到高手,賺個上千兩入手離場沒問題。
“等下贏錢了,就給你去食樓點一桌席面。”
陸沉笑呵呵道,拉著燕如玉小手往樓下走。
“說得那么瀟灑,有本事別用我的錢當本金啊!”
燕平昭小聲咕噥了兩句,轉頭去斗蛐蛐的臺子看熱鬧去了。
他心里不太信,陸沉真能贏到錢。
沒道理,武學天賦奇高。
學起賭術也飛快吧?
……
……
金樓三層。
是四方打通的巨大房間。
兩把人馬涇渭分明,圍著一張圓桌而坐。
氣氛劍拔弩張!
“我說譚幫主,河間坊敞開門來做生意,自然要講規矩!”
右邊為首的,是一個面相兇狠的壯年男子。
“九關擂臺,我們這幾日連勝八場,連過八關,按照規矩,已經贏得了三十五萬六千兩紋銀。”
“再打最后一擂,若是繼續獲勝,賭籌翻倍,河間坊就要拿出七十萬兩給我……當然,上了賭桌,見好就收,嚴某懂得這個道理。”
“第九關就不必開了,譚幫主點出三十五萬兩給我便好,零頭咱就抹了,夠大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