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為首的,是一個魁梧大漢,虎背熊腰,手里盤著兩顆碩大的鐵膽,筋肉結實如虬龍般,分外駭人。
“嚴獨浪,譚爺看在齊閥的面子上,今日你乖乖地走出金樓,某家就當做什么事也沒發生。”
“你個下三濫的東西,要是再纏著九關擂臺那件事不放,張口閉口幾十萬白銀。”
“三幫四會保管湊足兩貫錢,給你還有后面的一幫兄弟,備齊十五口薄棺下葬!”
被叫做嚴獨浪的壯年男子,眼中戾氣一閃,咧嘴笑道:
“這么說,河間坊是要賴賬?贏了錢不給?這傳出去可沒有好名聲啊!聽說眼下是二公子掌權,大公子管事,譚幫主你這樣做,有沒有請示過那兩位啊?”
盤著兩顆鐵膽的大手猛地一停,魁梧大漢眉頭一皺,面上帶出一股煞氣。
“嚴獨浪你個狗雜碎!還在裝傻是吧?九關擂臺早就明言了規矩,武道第一境之下的拳手方可上場!你們伏龍山莊找來的那個人,上臺之前服用‘強血丸’、‘元氣丹’,根本就是沖開氣血大關的水平,這才連贏了八場!”
“之所以不打第九關,是因為他兩天前就因為氣血枯竭,精力耗盡,死在花樓頭牌雅梅的床榻上!”
“要不是老子覺得有問題,臨時從衙門找了一個仵作驗尸,發現端倪,還真你們這幫狗東西被騙了過去!”
“堂堂江湖六大家,伏龍山莊的內門弟子,凈弄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還好意思倒打一耙,潑臟水給河間坊?”
“若非你是光棍一條,老子一定想辦法把你妻女老娘都賣到青樓里,叫三幫四會的兄弟們輪流光顧,做你的干爹連襟!”
這魁梧大漢名叫“譚三陽”,華榮府怒海幫的大當家。
他以一身橫練外功名震華榮府,因為長于市井,說話向來是葷素不忌,罵人更是直往祖宗十八代上招呼。
“嚴某人確實沒有妻女,老娘更是幾年前都死了,不過聽說譚幫主你前不久才納了第八房小妾。”
嚴獨浪毫不在意,沒有半分惱怒的樣子,反而笑嘻嘻道:
“如果河間坊實在籌不出那么多銀子,索性把你家那幾房嬌娘獻出來。嚴某人農戶出身,耕地是一把好手,保證讓譚幫主家里那幾畝荒廢的水田舒舒服服,通通透透!”
此話一出,他后面那幫塊頭粗大,氣勢彪悍的兄弟哄然大笑。
各個擠眉弄眼,出聲附和,什么污言穢語都往外冒。
“去你娘的!”
嚴獨浪足夠厚顏無恥,譚三陽卻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主兒。
只見他雙眼怒瞪,右手掌心捏住的兩顆鐵膽。
“嗖”的一聲彈射而出,猶如一抹銀光乍現,直襲嚴獨浪的面門!
這下要是打實了,恐怕當場就要腦袋開花,血漿四濺!
“說笑而已,譚幫主怎么急了呢!”
嚴獨浪哈哈一笑,似是早有準備。
左手成爪,勁力暗藏,倏然探了出去。
猶如老鷹凌空而擊,震得氣流噼啪作響。
竟然在間不容發之際,硬生生抓住旋轉摩擦,電閃而來的兩顆鐵膽。
而后,再用大手一捏。
堅硬結實的兩顆鐵膽好似一團軟泥,當即癟了下去。
“不愧是內門弟子,把伏龍山莊的天鷹八式練得如火純情了!握鐵成泥,夠深厚的內力!”
譚三陽自然不會罷休,右掌按在圓桌邊緣,發力一推。
實木打造,足有兩百斤的沉重圓桌猛然晃動,轟然撞向嚴獨浪。
后者冷冷一笑,同樣用手往外一推。
兩股沛然內力如同洶涌浪潮,相互較勁,擠壓桌面。
咔嚓!
沒過多久,兩人的靠椅登時四分五裂。
全靠下盤扎實,方才沒有出丑。
他們懸空而坐,腳下像生根似的,巋然不動。
單手按在桌面,渾厚真氣噴發而出,猶如大江大河,互相沖擊。
數息之后,眼看相持不下。
嚴獨浪眸光微緊,左掌運力發勁。
哧拉!
數百斤的紅木圓桌承受不住兩股來勢洶洶的狂暴內力,直接裂成兩半,沖天而起。
蒼鷹按爪!
嚴獨浪抓住機會,腳下一動,如同七星連環,瞬息沖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