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一家告辭走了,張浚面帶笑容目前牛車遠去,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目光中閃過一絲惱怒。
張浚妻子沒注意到丈夫的表情變化,笑道“官人說服少府了嗎”
張浚冷冷道“他攀上了高枝,我這座小池塘已經容不下他了。”
說完他轉身悻悻走了,張浚算是看明白了,王牧若只是一般的在報館做事,他們一家怎么可能住進陳慶的宅子,只有一個解釋,他其實是在替陳慶做事,至于房宅里血腥無人敢住,純粹就是無稽之談。
夜幕下,秦檜的府上也來了一個客人,此人正是京報副館主尤仲文,尤仲文就是應天府人,非常精明能干,和館主岳琛是府學同窗,兩人私交極好,由于京報發展迅速,岳琛開始把精力轉向外地擴張,著手籌辦越州分館和平江府分館,他忙不過來,便向鄭統全推薦了尤仲文,尤仲文被任命為副館主,主管報紙的印刷發行,也包括紙張、油墨等原料采購。
尤仲文確實很能干,把報館運營打理得井井有條,也頗得鄭統全的賞識。
但由于快報口碑變壞,無法和京報抗衡,使得秦檜不得不改變策略,從內部分化京報,這種思維就是我無法比你做的好,就把你也搞爛。
尤仲文也因此被秦檜看上并拉攏,可想而知,一個很普通的文人,居然被當朝宰相賞識,奉為座上賓,并許諾授予官職,尤仲文該是怎樣的受寵若驚。
尤仲文被領到貴客堂稍坐了片刻,外面傳來重重一聲咳嗽,秦檜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尤仲文連忙站起身,躬身行禮道“給相公見禮”
“坐吧”
兩人分賓主落座,秦檜贊許道“這些日子的報紙我都看了,不錯,已經看不到川陜的影子了,就應該這樣,臨安的報紙,怎么能整天刊登川陜的消息。”
“學生在想,是不是可以刊登一些對川陜不利的消息,當然是真實的,不會胡編亂造,這讓大家看到真相,不會被蒙蔽。”
秦檜頓時大為贊賞,居然比自己還毒辣,“你的想法很不錯,可以實施”
停一下,秦檜又問道“另外,我上次交給你那篇雍王圖謀中原之野心的文章,怎么沒有見京報刊登出來”
尤仲文有些局促道“學生就是為此事而來。”
“怎么說”
“那篇文章,原本是計劃昨天刊登出來,但沒想到竟然被臨時撤掉了。”
“被誰撤掉了,岳琛嗎”
“不是他,是被審編張金晃撤掉了”
“等等”
秦檜打斷他的話,一頭霧水道“我有點糊涂了,審編是什么,他有權撤掉要上報的文章還有這個張金晃是什么人,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尤仲文一臉苦澀道“我是負責印刷發行,從不管內容的事情,一直都是岳館主和總撰侯良在管,我只知道來了審編,是鄭統全安排進來的,也知道叫張金晃,但我沒把他放在心上,直到這次最后關頭撤掉了這篇稿子,我也才知道這位審編張金晃居然有否決權,岳館主告訴我,審編就最后一步審核,有否決權。”
秦檜心中大怒,頓時板著臉怒斥道“你是堂堂的副館主,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
尤仲文見相國發怒,嚇得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秦檜負手走了幾步,又問道“這個張金晃是什么人”
“學生問了幾個人,他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鄭統全帶來的,而且他的月俸和館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