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觀察,這家客棧生意并不好,大半天了都沒有客人出入,不是大店旺店,符合吃白食注意事項的第一條。
另外,客棧前后不搭,就這么孤零零地立在荒野中,雖然能看見南邊的村鎮,但走路的話,怎么也要花上一時半刻。
這種位置,即便店家對吃白食的行為異常憤恨,但也很難會不依不饒地把自己三人送去見官。
地方遠,誰吃飽了撐的,自己三人又不是要一口氣吃上幾兩銀子的酒菜,吃個幾十百把文的白食就差不多了。
“秦川哥!”
最先開口的是蘇幼蓉,她對周秦川的稱呼顯然又親昵了些:
“我看就這家了,走吧。”
“等會兒。”
周秦川沒有立馬同意,而是把手向小濟一伸:
“小濟,把我送你的刀借來一用。”
小濟對這兄長倒是毫無保留地信任,也不問究竟,拔刀出鞘,反手遞了過去。
“你要作甚?”
蘇幼蓉嚇了一跳,咱們是去吃白食,不是去搶劫的。
“安啦安啦。”
周秦川一見蘇幼蓉的反應,就知道她想岔了,也不解釋,幾步走下山包,來到運河邊,在刀鋒上沾了些水漬,回頭道:
“幼蓉妹子,借你妝鏡一用。”
隨后手攥刀背,以刀鋒正對自己的臉,揚起下巴,正欲以頸就刃之際,旁邊蘇幼蓉一聲尖叫:
“你干什么,秦川哥!”
話音剛落,一只小小的圓面銅鏡“噗通”掉落在地,隨后兩只柔荑搭上了周秦川拿刀的右手,向下急拽。
“小濟,你看著作甚,還不過來幫忙!”
蘇幼蓉感覺拿著刀的這只手勁道頗大,有點難以降服,一邊往下扯,一邊扭頭急招幫手,最后干脆雙腳離地,把自己整個掛在了周秦川手上。
周秦川手上本沒有使力,不過被人一拽,下意識地就反方向往上回拉,待聽到蘇幼蓉呵斥小濟的話,又見她不顧禮儀懸空而起,吊在自己手上,拼命也不讓刀鋒接近自己臉頰,這才省過味來,這誤會鬧大發了。
“好了好了。”
周秦川左手取下右手中的狗腿刀,還給剛來到身邊的小濟,以示無辜,隨后把蘇幼蓉輕輕放回地上:
“咋滴,難不成你倆以為我要自刎不成?”
見二人不說話,但眼神古怪,分明也想不通,好好的干嘛要自刎呢,不由失笑。
自己青春年華,大好人生才開始呢,怎么可能自殺,再說了,無緣無故的,這也不合理啊。
算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給他們演示一番吧。
有念于此,周秦川抬右手,欲向小濟再討要狗腿刀,一用力,方覺整個手還被蘇幼蓉兩只手緊緊攥著不放。
“嗯...咳...”
周秦川輕咳了幾聲,蘇幼蓉回過神來,低頭一看,俏臉飛紅,趕緊撒了手。
說起來,這還是二人自相識以來的首次肢體接觸。
這些時日,雖然食同席,寢同...呃,寢倒是同不了榻,他們要么在野外靠著火堆將就,要么找間破廟廢宅過夜,哪來的榻。
一般是周秦川睡一頭,蘇幼蓉自睡另一頭,中間要么隔個火堆,要么放上幾人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