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用說了,那是自投羅網。
錦衣人卻也不行,小濟是個西貝貨,不但沒有那個胎記,就是言談舉止在至親好友眼中也要露餡兒。
直到進了濟南府,才沒了這種風聲鶴唳的景象,特別是今日過了大清河后,似乎一下子就平靜下來,讓人覺得安全了。
不過周秦川和蘇幼蓉仍然不敢掉以輕心,一路上不論盤查的是錦衣人還是黑衣人,誰知道是不是故意松懈,若他們三人放松戒備,說不準就有人冒出來將他們一體擒拿。
周秦川估量,能在泰安州以如此聲勢大張旗鼓找人的,多半是錦衣人一方,明面上應該是錦衣人一方更有實力,畢竟他們沒有刻意隱藏身份。
那些黑衣人行事既然藏頭露尾,定然有所顧忌,即便勢力再大,事敗后也不敢這般行事,還得裝上一段時日的孫子。
潛逃的路上,周秦川忽地冒出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干脆把小濟弄假成真,頂替死在破廟的那個小子。
他們三人若能逃出生天,不用與這些權貴玩心眼打交道,自是最好。
但若運氣不濟,多半會落到錦衣人手中,或者走投無路,也可以考慮向錦衣人投誠,不論何種情況,只要小濟能以假亂真,他們的境遇就不會太糟糕。
周秦川把自己的想法同蘇幼蓉一說,兩人一拍即合,更重要的,是蘇幼蓉精擅刺青,她放言只要工具齊備,在小濟身上弄個一模一樣的胎記完全不成問題。
今晚就是好不容易弄到銀針和顏料后定下的行動時間,也算是提前做的準備,畢竟刺青要長好,還是需要那么點時日的。
當然了,這件事兒從一開始,周秦川和蘇幼蓉二人就達成了默契,都沒想過要告訴小濟,這小子年幼,嘴不嚴實,知道的越少越好。
有了這個刺青出來的胎記,還有周秦川收好的那個帶‘濟’字的玉玦,說不定就能憑此在錦衣人那里蒙混過關,小濟只要不開口,還是能唬住不少人的。
至于親友那一關怎么過,周秦川也想好了,大不了就說小濟在那晚的爭斗中傷了頭部,得了失魂癥,什么都不記得了。
小濟既未見過死去的那個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子,也不知今晚周秦川和蘇幼蓉的所作所為,再加上他對自己幼年時的經歷糊里糊涂,用失魂癥搪塞,實在合適不過。
話說這個借口也算是穿越者,尤其是魂穿者百試百靈的推脫理由,周秦川自己沒用上,倒讓小濟有了用上的可能。
蘇幼蓉聽了周秦川的謀劃,拍手稱贊。
這個病癥她本不知,不過之前幼弟晚間起夜,受了驚嚇后就渾渾噩噩的不理人,之后家里費了好大氣力,才請了個名醫治好。
失魂一癥就是從這個名醫口中聽來的,據說受到驚嚇,或是頭部被重擊都能招致此病,癥狀不一。
有如他小弟這般對外界沒了反應的,也有狀若常人,偏偏忘了過往一切的,至于能否治愈,那名醫自己說的都很坦誠,全憑天意。
憑著失魂癥這個借口,小濟的破綻應該能糊弄過去,總比什么都不做,讓人一眼看穿真假的好。
說不定還能憑借此事,一改他們目前的窘境呢。
蘇幼蓉手腳麻利,動作熟練,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刺青就弄完了。
手法很高明,小濟被銀針所刺的那塊地方,只微微滲出幾點血漬,估計這小子第二天起身,連一絲痛感都不會覺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