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的是阿剌得知賽刊王被射殺后,帶大隊人馬來攻,以瓦剌騎兵的精銳,就他們這種大雜燴式的組成,幾無幸免的可能。
而目前這種狀況,只能說明要么也失八禿尚未被平定,阿剌脫不開身,且缺乏值得信賴的將領,一時根本無法盡遣主力前來圍剿他們。
小股騎兵的騷擾,不過是主死臣辱罷了,賽刊王被殺,其手下定然心有不甘,或者擔心被秋后算賬,勢必想要報復回來。
只是他們缺乏威信高,還能整合賽刊王勢力的這么一個人,就只能各自為戰,小波小波地前來騷擾。
不過這反倒幫了他們的忙,只要有敵來襲,那些有異心之人,就不敢說走就走。
只有面臨危機,才會逐漸由人心不齊到團結一心,加上用那些暗中使絆子的招數清除異己,當能盡快掌控這只隊伍。
看到那些騰出來的各式車輛被頭尾相連,用繩索串在一起,最后圍成一個封閉的圓圈,將人團團護住,秦琪這才明白車輛的功效。
“這個招式是誰想出來的,幼蓉姐?”秦琪問道。
這個法子好,既阻攔了騎兵的沖擊,被護在車內圈的人還可以藉此掩護,向外攻擊。
“還不是你的秦川哥。”蘇幼蓉故意逗趣,言辭間異常自豪,又遞給秦琪一個鍋蓋,“給,小心箭支。”
這樣一個車子組成的圓陣,能護住數百人,但見周圍忙而不亂,很快就組成了十數個陣勢,將大部分人給圈了進去,彼此間挨得近,還能互相呼應。
老弱幼小及婦孺,全都站在圓陣正中,蒙人騎兵的角弓其實力道不大,從陣外射出來的箭到了這里,殺傷力有限,用鍋蓋木板之類亦能輕松擋下。
青壯則站在車后待敵,有弓的持弓,無弓的則拿著王八爺從板升城庫房里順來的長槍,當時的無心之舉,如今也派上了用場。
“是咱倆的秦川哥。”秦琪摟著蘇幼蓉感慨,同周秦川在一起的心愿得償,面對即將到來的刀兵,她也夷然不懼。
哨探且戰且退,敵人陸續出現在視野之中,戰斗即將爆發。
按著蘇幼蓉的說法,這股來犯之敵比前兩次要稍微多些,當在四千左右,算是一次小小的挑戰。
聚攏之后的來敵明顯有點愣怔,不知該攻擊何處。
一邊是十數個烏龜陣,看上去就不好啃。
另一邊,則是一隊兩千人左右的騎兵,靜靜候在一旁。
這些人以秦博和阿失帖木兒帶來的人馬為主,王八爺的手下,還有他后來召集的探馬亦在其中,既是哨探,同樣也要與來敵拼殺。
敵軍分出一半人馬,迅速向秦博等人馳去,在他們看來,鐵桶陣雖然不好打,但因不能移動,威脅也不大,這股數量僅為他們一半的騎兵才是心腹大患。
未料秦博他們是敵不動我不動,來敵才一動,稍稍露出一絲攻擊他們的意圖,兩千人馬就率先動了起來,開始遁離此地。
雙方幾乎同時啟動,騎的馬差不多,騎術也不相上下,一方若一心逃命,另一方還真追不上廝殺,來敵很快就停了下來,無意做這無用功。
“幼蓉姐,咱們這是……”秦琪有些不解。
“拿好鍋蓋,安心觀戰。”蘇幼蓉波瀾不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