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銀錢賺了不少,可真正的目標,卻連一星半點的消息都沒有,這叫他如何交待。
眼下那個妹夫已然沒了能找到人的信心,也等不及了,大半年來,納了不少妃子,明眼人都知道他的目的。
只是這些妃子一直沒誰能懷上龍胎,小妹的后位才沒有被廢掉。
杭敏知道其中厲害,事關小妹和他一家子的性命前程,可偏生無計可施,當真讓人嗟嘆不已。
眼下京師在望,他又哪有顏面進去呢,還是盡早回泰安算了,看看小妹有沒有什么打算和安排。
“二老爺,二老爺!”
杭敏正坐在馬背上緩行沉思,剛才傳令的護衛縱馬又回來了:
“有官軍自昌平而出,咱們恐怕得讓一讓。”
“成,你吩咐下去罷。”杭敏不為己甚,點頭應允,他不是跋扈之人,向來不愿仗著身份特殊,搞什么出格之事。
再者說,京營丘八向來驕橫,真要發生沖突,即便事后找補回來,一開始吃虧的也是自己。
隨著護衛的大聲吆喝,商隊眾人紛紛馭馬趕車,讓開了官道的主干部分。
不多時,地面微微顫動,隨后,一彪騎軍自昌平方向出現,迎著商隊滾滾而來。
杭敏眼皮微微一跳,這營人馬當真與眾不同,還未及近前,沖天的殺伐之氣就撲面而來,激得騾馬躁動不安。
要不是商隊中不乏馭馬好手,一邊死死拽住韁繩不放,一邊刻意安撫,當場就會有騾馬受驚失控。
眼見擦身而過的這彪人馬,人人外罩黃色衣甲,腦后耳邊都高高飄著一根天鵝翎,杭敏心中困惑。
這是哪家人馬,裝扮如此的……
若在后世,可用‘騷包’二字來形容,但此時此刻,杭敏還真想不出什么說辭。
京師之中,不論是于少保新編練的十團營,還是其他各衛,似乎都未聽說有如此裝扮的軍伍。
莫非區區幾個月,那便宜妹夫又搞了些新花樣出來?
這營人馬騎術不俗,官道雖被商隊占去一些,卻并沒有影響他們的速度,很快就過去了大半。
兀自沉思的杭敏,正看著一騎又一騎經過的丘八發呆,忽地覺出些不妥的意味來。
剛才自眼前飛奔而過的那并轡雙騎,似乎……似乎有些不對勁,怎么回事兒?
對了,其中一人乃是女扮男裝,怪不得不對勁,這營官好大的膽子,軍伍之中,也敢攜帶女眷。
杭敏自覺解了疑惑,卻無心根究,正要就此放過,忽然覺得那女子很是眼熟,不用苦想,那幅不知看了多少遍的人物肖像躍然心間。
是她!杭敏心中大震。
雖然此女同畫師筆下的人物有了些出入,但眉眼之間卻依然能看出端倪,且身為色目后裔,特征太過明顯,杭敏自忖不會認錯。
再想到此女身邊的那個同伴,似乎也與畫中男子相差仿佛,即便有些變化,也要么是畫工的技藝未臻完美,要么就是歲月流逝所致。
沒錯!就是他倆,就是那對不知是兄妹還是夫婦的山中少年男女,就是他們,救走并帶走了濟兒,也是他杭敏兩次出塞要找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