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王五亦在,白蓮教并非自己的一言堂,硯書考慮再三,并沒有將唐長老的積蓄拿出來同大伙兒分享。
王五此人,同莫掌柜一樣有野心,若是平白得了一筆財富,難保不鬧出什么幺蛾子來,如今的白蓮教經不起折騰,稍有不慎就是滅頂之災。
硯書覺得,就這么平平淡淡過過小日子也不錯,至于那一小筆私藏,可在危難之時用來救急。
至于唐丹和侍劍,硯書完全沒有擔心,他相信以周秦川的能力,當可保得這兩人性命周全。
誰知天意弄人,好巧不巧的,瓦剌衛東來京師朝貢,侍劍也跟了來,被教中之人看到認出,雖然讓硯書知道了這二人的下落,卻也讓白蓮教其他人有了找到圣女,重振本教的想法。
這些人不知內情,一度以為唐氏父女和侍劍都殞于板升城的那場大火之中。
這與唐長老希望其女做個普通人,平安渡過此生的遺愿大相徑庭,硯書再想歲月靜好,就沒了可能。
只是教中不唯王五一派如此想法,還得到了大多數普通教眾的支持,硯書不便公然反對,只得主動請纓,冒著風險與侍劍聯絡上,前來求見周秦川。
為的就是想讓瓦剌衛繼續收留保護唐丹和侍劍,不讓白蓮教得逞,以完成自家老爺的心愿。
聽了秦琪與蘇幼蓉兒女嘰嘰喳喳的介紹之后,周秦川搖搖頭,“既然如此,就更不能留這二人了。”
硯書的目的,與他的猜想相比,雖不中亦不遠矣,留下唐丹和侍劍,勢必要面對白蓮教牛皮糖一般的糾纏,那不是自找麻煩么。
若驚動了當地官府和朝廷,就更不妙了。
“沒錯,我也是這么想來著。”蘇幼蓉附和道,“所以剛才沒有接侍劍的話。”
“秦川哥,事情恐怕沒這么簡單。”秦琪卻不贊同,“不再收留侍劍和唐丹,難道就不再受白蓮教騷擾了么?”
“那是自然,他們有了圣女,忙著光大教門還來不及,哪里有空再來找麻煩?”周秦川反問。
“不錯,眼下他們忙著發展勢力,自然不會給咱們造成麻煩,可若等他們勢力壯大之后,勢必要與官府發生沖突,咱們同他們打的這些交道,包括在塞北之事,難保不會被他們自己,或是其他人傳揚開去。
去歲你們在京師,用白蓮教搞垮搞臭了太上皇一脈,要是咱們也被人知道同白蓮教有糾葛,下場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若僅是咱們瓦剌衛倒還罷了,反正關西天高皇帝遠,朝廷多半拿咱們沒什么法子。
可小濟既為皇儲,同咱們關系匪淺的情況恐怕瞞不過人,一旦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后果堪憂啊。”
秦琪一番長篇大論,鞭辟入里,正中要害,讓周秦川和蘇幼蓉都陷入了沉思。
“那……”周秦川朝營帳外一瞥,眼中兇光一閃,“咱們這就將他們拿下,然后把白蓮教一網打盡?”
“別別別,我可沒那么心黑,丹兒那孩子,我看著也挺喜歡的,可下不去手。”秦琪輕笑道,“再者說,如今咱們對此地的白蓮教也不甚了解,但凡走脫一人,都將遺禍無窮。”
“那依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