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不想這么多,到時候再見招拆招罷,這廝總不成敢不給咱們糧草罷。”
周秦川一時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如此說道,要是張軏這廝實在不上道,只能去找杭國舅幫忙了。
當下兵合一處,跟王善武一道,去了朝廷指定關西諸衛的駐蹕之地——京師南郊的一處軍營。
說起來,周秦川他們這數百人運道頗好,才與杭后分開,就遇到了運糧的王善武,若非如此,要想找到入京的關西諸衛,還真不太容易。
畢竟他們人數不少,之前是化作行商,仗著有錦衣衛千戶杭敏在,也不用擔心官府的盤查。
杭敏一走,沒了護身符,關防等文書全在王善武那兒,他們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憑依,想要混進京師城門,去到會同館,哪怕打點銀錢也沒那么容易。
至于大隊人馬的駐扎營地,不找到會同館,是不可能知道的。
“善武兄,我不在大隊之中,朝廷那里你是怎么糊弄過去的?”
周秦川騎在馬上,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他作為瓦剌衛順寧王府的紀善,職司雖然不是朝貢隊伍中最高的,畢竟其余各衛來的指揮使、指揮僉事不少,還有哈密王儲卜列革,但卻是最方便朝廷打交道的人。
紀善本就在藩王府中執掌講授一職,對于外蕃來說,這個職司未必要求是博古通今的大儒,但至少得識文斷字,能同朝廷各部打交道。
“糊弄?用不著!”王善武大咧咧地說道,“朝廷來人就只看了看我們的關防,多余的話都沒問,就把我們安置到軍營去了,臨走前給了我們十多塊腰牌,每塊腰牌可帶十余人進出京師,入住會同館。”
如此輕松得就蒙混過關了?
周秦川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又追問道,“那何時入朝,何時貢奉,這些事兒都沒有說么?”
“說是等西域諸國的使臣也到了之后,再一起弄。”王善武答道。
原來如此,看來朝廷是想弄個萬國來朝的大場面啊。
此后數日,周秦川總算得了清靜,在軍營里休整了幾天后,帶著蘇幼蓉和秦琪去了會同館,把軍營丟給了王善武。
這廝在京城耍了幾天,見識過繁華,卻又嫌規矩多,還得跟人打交道,放不開手腳,更喜歡鄉野之地,對周秦川的安排很是滿意。
到了會同館,周秦川先拜訪了一番其余幾衛前來朝貢的頭領,只說小濟找到了親人,自己不放心,順道送上一送,還請大伙兒代為保密云云。
諸衛之中,沙洲衛與瓦剌衛親善,其余則是瓦剌衛手下敗將,能來大明京師朝貢,全仰仗瓦剌衛,哪會自討沒趣,滿口子應了下來。
擺平關西諸衛之后,馬慶、盧忠和高進登門拜訪。
眾人本就在金刀白蓮一案中有了交情,結成了松散的攻守同盟,此番馬慶和盧忠又從隨杭后進京的高進口中得知,周秦川居然不知怎地搭上了皇后和太子一脈,且交情甚好,豈有不來探望的道理。
和高進一樣,在他們眼中,周秦川就是個冒著金光的送官童子,必須好好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