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長子的張輔其實并沒有在這件事情上作梗,偏偏張軏不這么認為,把帳算在了這個便宜大哥身上,暗自記恨上了。
正統末年,張輔隨御駕親征瓦剌,殞于土木之變,彼時張輔之子張懋年紀尚幼,還不能當家作主,張府大權就此落入張軏手中。
景泰初年,張軏暗中作梗,硬生生把張懋承繼其父張輔英國公之位的事情給攪黃,導致張家兩個國公的位置就此虛懸。
而張懋也不好惹,同樣還以顏色,景泰二年,張軏強搶民女,致人死亡一事,被張懋給捅了出去。
景泰帝不得不將張軏下獄,待民憤平息之后,方才將其放出,叔侄二人自此成了仇家。
張軏這廝也有本事,雖然下過獄,但張府的大權,尤其是錢糧撥付的權力,始終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以此為難張懋。
張懋屢受刁難,連面子上的功夫都懶得做,與張軏碰面,總會起些爭執。
張軏身為長輩,表面上裝得人五人六,對張懋退避三舍,實際上是半點不肯相讓,又執掌張府大權,在用人花銷上,明里暗里都要克扣一些,弄得張懋好不難受。
前幾日,張懋的嫡親祖母,也就是張軏名義上的母親王氏因病過世,作為榮國公張玉的遺孀,自當風光大辦。
可當家做主的張軏,不但將喪事推給張懋,還在銀錢上面百般克扣,張懋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忍無可忍之下,才跑到通州大營,找張軏大鬧了一場。
只是最終仍是沒有鬧出什么結果,張軏這廝,輕輕巧巧地以要尊奉太祖號令,當儉樸治喪為借口搪塞過去,張懋還是落了個兩手空空。
“這樣啊,怪不得我看張懋有些面熟,原來他與張軏竟是叔侄二人。”聽完高進的話,周秦川和秦琪相視一笑,顯然兩人都從中嗅到了機會。
高進何等眼神,當即拱手低頭,“紀善大人,有用得上小將的地方盡管開口,絕無二話。”
此時不表忠心,更待何時。
周秦川扶起高進,“高將軍,不急,還不到時候,先幫我把張軏叔侄二人盯緊就好,若機會來臨,自是要麻煩你的。”
張軏和張懋二人的矛盾算得上是可乘之機,只是這個機會恐怕還需耐心等待,細心找尋。
“那末將就恭候號令了,紀善大人放心,不論是張軏還是張懋,今后就是放個屁,也瞞不住我。”
高進興奮得語無倫次,去年莫名奇妙地跟著進了趟京,就參與了金刀白蓮大案,狗屎運般地坐上了西廠掌刑千戶之職,前些天魯東一行,又跟著拜入了當今皇后和太子的門下,這一回要做的事顯然不小,就不知又會撞上什么大運呢。
見蘇、秦二女面色微紅,高進驚覺自己的那番話有些粗俗,當即陪了個笑。
秦琪輕啐一聲,轉而對蘇幼蓉說道,“幼蓉姐,要不咱們準備些禮金?”
蘇幼蓉掌管錢財,卻不明就里,茫然問道,“禮金?要干嘛?”
周秦川知道她不擅長勾心斗角這類事,稍稍解釋一二后,接著吩咐道,“幼蓉,就準備一百兩黃金罷,然后安排人,以瓦剌衛的名義送到張府去,至于咱們,就不必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