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憂?那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見周秦川有些疑惑,旁邊的杭允賢主動開口解釋,“于大人去歲在魯東張秋巡查完運河河堤之后,其母病故,他連京師都沒有回,就轉道回鄉奔喪去了,不惟如此,近日來就連他的女婿,錦衣衛都指揮使朱驥大人,也再三來找陛下,想要辭官回去幫一幫于大人。”
錦衣衛指揮使朱驥要辭官?這個消息勁爆,得盡快通知盧忠,這么一個緊要官職,還是落在自己人手中的好。
難怪啊,難怪歷史上奪門之變這么輕易得就成功了,而作為重臣的于謙,事變之時卻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原來根本原因是他在事變之前回鄉丁憂去了,不但他去了,掌管錦衣衛的女婿也去了。
周秦川掰著指頭算了算,他記不太清楚,丁憂是二十七個月還是整三年,但不管是多久,于謙都應該在奪門之變前就回到了京師。
但有了這一段空窗期,使得他對京師的掌控力大為下降,那些魍魎魑魅才敢冒出頭來生事,輕易讓朱祁鎮這個廢物點心再度上臺。
而于謙,即便有心阻攔,卻也是無力回天。
人嘛,即便再是圣賢,一旦危及自己性命,也沒有誰甘心引頸就戮,于謙恐怕也不例外,若他真有能力,豈會眼睜睜看著對自己懷有怨憤之心的朱祁鎮上臺。
奪門之變前,他和一干重臣,極力向重病之中的景泰帝推薦,企圖讓朱祁鎮之子朱見深重登儲君之位,想必于謙心中也很清楚,哪怕是朱見深做皇帝,他的下場也遠比朱祁鎮復辟要好得多。
只不過這一回嘛,周秦川暗暗冷笑,多出了自己和小濟這樣的變數,走著瞧,定然不會再讓悲劇重現的。
“不過周小弟你放心,朕一會兒就手書信札一封,遣人送給于大人,讓他斟酌一番,不用擔心時日不夠,反正你們和西域諸國的朝貢,還得往后推上一推。”
景泰帝安慰道。
什么?朝貢要往后推?為什么?周秦川眼睛里一連三個問號。
“太后身染頑疾,寢食難安,身為人子,不好在這種時候大肆慶賀。”景泰帝也很無奈。
他口中所說太后,自是姓孫的那位,至于他的親身母親,則是姓吳,因為身份不高,只能稱作吳太妃。
病了?!周秦川半信半疑,這老虔婆,不會是又在鬧什么幺蛾子罷。
卻見杭后沖他微微點了點頭,“周小弟,孫太后牙齦腫得又紅又亮,疼痛難忍,吃不下睡不好的,全靠參湯吊命,已經好些日子了。”
周秦川這才相信,看來老虔婆還真是病了,怪不得會同館學完禮儀后就沒有動靜了,原來根子在這兒。
嘿嘿,病得好啊,要是老虔婆因此一命嗚呼,那就更好了,朝貢之事等上一等卻也無妨。
別看朱祁鎮如今在南宮里已經成了一條待死的咸魚,可是周秦川知道,孫太后實力仍在,只要她不死,這條咸魚就有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