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們自然也知道,不過大筆銀兩要一下子拿出來,即便是沈、晉兩府也很吃緊,畢竟丁口繁多,尚需養家,還請原諒則個。”朱幼塨解釋道。
此時還是大明中前期,流通在市面上的白銀的確不多,即便是坐擁大量田產的藩王,也拿不出多少銀子來。
秦琪則更加關心眼前這個年幼的永年王到底說了算不算,“小王爺,你今日此話算數么,能不能代表沈、晉兩王府?”
“公主說笑了。”朱幼塨正色道,“既然敢這么說,自然就做得數,這些話都是父王親口所說,絕無虛言,至于晉王叔那邊,向來唯父王馬首是瞻,無需擔心。
我雖封王,但尚未開府,要不是父王放縱,豈能輕易走脫,他這是故意讓我來京師與你等相商的。”
“茲事體大,再是親信也不宜吐露,更做不了主,讓其子前來倒也說得過去。”
秦琪自顧自地解釋著,想了一會兒,又追問道:
“只是小王爺年紀尚幼,沈王怎么就放心讓你主持此等大事?換你任意一個兄長前來,恐怕更恰當一些罷。”
“嘿嘿,我那幾個兄長?”朱幼塨撇撇嘴,“他們除了吃喝玩樂,生育后代之外,還會什么,父王豈會把這等大事交給他們。”
言辭間頗不客氣,卻也算是給秦琪解了惑。
“如此行事,在下佩服之至,不過小王爺,可否為我一解疑惑,沈王爺何以能有這么大的氣魄?”周秦川實在忍不住,問出了他心中最想知道的東西。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朱幼塨自斟自飲了一杯茶,方才接著說道:“周紀善應該知道,本朝自立國以來,一直在分封宗室……”
明太祖朱元璋對他們老朱家的人非常好,皇子封親王,由嫡長世襲罔替,親王其余諸子則封為郡王,也是由嫡長世襲,郡王其余諸子則由嫡長世襲鎮國將軍。
就這么逐次降爵,接下來的封爵分別是輔國將軍、奉國將軍、鎮國中尉、輔國中尉、奉國中尉,俱由朝廷給付俸祿。
總之,只要你是朱氏子孫,最次也能做個奉國中尉,就算不能大富大貴,但溫飽不成問題。
周秦川邊聽邊點頭,這些事情,他在后世之時略有所知,但沒有這么詳盡,此時聽朱幼塨所說,也算是長了番見識。
“所以,小王爺的意思是?”聽歸聽,周秦川仍然不明白對方把田地全部獻上的用意。
“不是我的意思,是父王的意思。”朱幼塨接著說道:
“父王說了,我等皇族,一出生就能得享榮華富貴,不但不用擔心吃穿用度,還能憑空占有大量田地。
朱氏子孫無窮匱也,而天下田地有限,長此以往,田地勢必集中到朱氏宗親手中,朝廷和軍隊的用度何來?國何以為國?”
周秦川長身而立,向朱幼塨行了一禮,“沈王爺高瞻遠矚,實乃國之大幸。”他是由衷地佩服這個素未謀面的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