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有徐永寧和張懋,以及董百戶,他們作為坐衙廠衛,自然得回京回稟上峰。
還有門達,他執掌錦衣衛關西衛所也有一年多了,同樣得進京向錦衣衛和朝廷述職。
再說唐丹成了他的女兒,獨自留在京師,他這當爹的,要是不去看一看,實在說不過去。
隨行的還有潑六,以及由他和張三選拔操練的一千騎兵,采用大明邊軍的練兵方式,又汲取了不少蒙人的游騎戰術,可算是身兼兩家之長。
至于張三,上了些年紀,不愿再折騰,就留在沙洲繼續練兵,兼做稅警。
秦琪倒是想跟著周秦川走這一趟,只是蘇幼蓉不在,她能寫會算的,稅關離不開,只能遺憾作罷。
沙洲衛的鎖南奔得知周秦川又要奔赴中原,一直心癢癢的他也提出要同行,入關好好見識一番。
周秦川豈能回絕,索性讓鎖南奔又帶了三百個重甲騎兵一塊同行。
臨行前,周秦川和秦琪成了親,低調地請了頓酒,蘇幼蓉不在,兩人不太好意思大操大辦。
成親后不到五天,周秦川就揮別嬌妻,帶著大隊人馬,押著稅銀上路了。
一路上張懋等人的興致頗高,雖然在關西呆的時間不長,又只是坐坐衙,但功勞卻跑不掉。
為什么?皆因此次收繳押解的稅銀數量之巨,遠遠超出了眾人的估量。
大明稅收依靠田賦和丁賦,丁賦是勞役稅,不提也罷。
此時的田賦,尚以實物征收為主,分夏稅和秋稅兩次繳納,一年下來,整個大明的兩稅收入能達到麥四百七十多萬石,米二千四百七十多萬石。
這個數字不算低了,一百多年后嘉靖年間,兩稅收上來的米糧反而不及明初多。
直到萬歷年間張居正改革,厘清了逃稅的土地,方才回復舊觀,并略有上升。
實行一條鞭法后,田賦和丁賦合并折算,并統一征收白銀,當時全國的歲入大概在四百五十萬兩。
而此時的沙洲,開設椎場、設立稅關尚不到一年,規模只能算才起步,但就是這半年多一點的時間,關稅就達二十五萬兩白銀,五萬兩黃金。
即便按此時的金銀比價,加起來也有萬歷年間一成的歲入了,且全是現成金銀,不打一點折扣。
按規矩,朝廷分一半,那就是近十三萬兩的白銀和二萬五千兩的黃金,如此巨額財富,簡直晃花了眾人的眼睛。
要知道,此時的大明雖富,但民間流通的黃金白銀并不算多,不少地方還得以物易物,別看盛明商社成立時徐永寧和張懋眉頭都不皺地就拿出了一萬兩銀子,那算得上是他們兩府多年的積蓄,再多就真沒有了。
戶部扣扣搜搜的,原因就是拿不出多少銀子,經常用糧食發放官員俸祿,采買所需物品。
有了這價值二十多萬兩的現成金銀,朝廷上下不知會高興成什么樣子,坐衙的廠衛自然也是與有榮焉,他們的功勞是逃不脫的。
東進的路線仍是與上回朝貢一般無二,自嘉峪關入關之后,東進到長安登船,沿渭河、黃河東下,到了徐州之后轉運河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