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繪梨衣已經放下了筷子,抽出餐巾紙,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站起了身。
“沒事,我可以保護Sakura,繪梨衣很強!”繪梨衣的眼神前所未有得認真。
路明非看著繪梨衣擼起袖子勉強鼓起一點肌肉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
他差點忘記了,眼前的女孩雖然看上去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卻是個能將一頭次代種尸守視為“土雞瓦犬”的恐怖存在。
“好啊,那就拜托繪梨衣了。”路明非笑了笑,一把推開便利店的大門。
他當然不會讓繪梨衣站在他的前面保護他,哪怕繪梨衣再強大也一樣。男人如果做到這個地步,那就真的懦弱到骨子里了。
路明非按下蘭博基尼鑰匙圈的按鈕,打開了車門,在駕駛座與副駕駛座中間的小收納箱里取出了幾個彈夾。里面裝的都是彈頭在水銀里浸泡過的煉金子彈,至于那些暗紅色彈頭的弗麗嘉子彈則被他扔在一旁,他可不認為這種地方會有什么普通人存在。
將彈夾和子彈悉數裝在口袋里之后,路明非將不動行光遞給了繪梨衣,自己則選擇了那把沙漠之鷹。
盡管他是獅心會的人,但路明非相比于冷兵器近戰,還是更擅長使用槍械。
可是根據獅心會的傳統,每一任獅心會會長的近戰能力都是一流的,尤其是這兩年楚子航和陳鴻漸雙刀/劍殺胚的人設建立起來以后,獅心會集體通過了一項提議。那就是后任獅心會會在必須在種類繁多的刀劍中選擇一樣作為武器,否則沒資格參選獅心會會長。
順便說一句,這項被添加在《獅心會憲章》之中的提議在獅心會的議會上只有楚子航和陳鴻漸兩人投出了反對票。
于是,悲催的路明非在楚子航和陳鴻漸的鞭策下開始學習近身格斗,但收效甚微,唬唬普通人還行,真用于實戰,就是上去送死的。
路明非坐上駕駛座,試了試發動這輛蘭博基尼,沒想到居然真的成功打起了火,而且更幸運的是油箱里的油量和他來時是一樣的,幾乎滿油!他此時真想給那個租車給他的經理一個擁抱,居然那么實在地給他加滿了油!
“繪梨衣,先上車吧,我們......”
路明非抓著繪梨衣的手腕,想讓她先上車,卻發現繪梨衣死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路明非怎么拉也拉不動她。他扭頭看向繪梨衣,想要催促她上車,卻發現此時的繪梨衣是如此的陌生卻又熟悉,她的眼中跳動著赤金色的火焰,令人望而生畏。
此時的繪梨衣不再是剛剛那個喜歡打街機、愛吃五目炒飯的女孩,而是揮舞著刀刃虐殺次代種尸守的、高高在上的皇。
但路明非忽然發現,這樣一位皇,被他抓著手腕的手卻在微微顫抖。路明非意識到了什么,看向了繪梨衣的眼睛,那雙琉璃般的眼中凝聚的,并不是威嚴,而是恐懼。
他順著繪梨衣的目光看向不遠處,那是秋葉原一家再普通不過的手辦店的門口,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披散著頭發站在那里,手里似乎還拿著一坨黑色的東西。盡管長發遮住了他的眼睛,但路明非卻很肯定那人是在注視他和繪梨衣。
繪梨衣一步步后退著,連帶著抓著她手腕的路明非也一起后退著。路明非感受著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可以確定自己并不是真的被繪梨衣連帶著后退的,而是自己也在恐懼那人。可那名黑色西服的男人離他們明明還很遠,一個S級,一個掌握著言靈·審判的混血種,就算是初代種來了也能有一戰之力吧,怎么會就這樣懼怕一個不明身份的男性?
梆——梆——梆——
一陣陣的梆子聲傳入了路明非的耳中,路明非在《水滸傳》的電視劇里聽過這樣的聲音,那是古代巡更或衙門以及大戶人家用以集散人眾所敲的響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