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左良玉一聽,當即呵呵一笑,然后轉頭看向邊上的馬士秀道:“去,派人把知府衙門的庫房給燒了!”
“末將遵命!”馬士秀一聽,立刻抱拳大聲領命,然后大步而去。
以前孫傳庭在秦地搞清屯充餉之時,大都是地方豪強想著法子燒田冊。結果在這襄陽,卻是反過來了。
知府劉思忠聽了他的命令,不由得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左良玉轉過頭,重新看向他,帶著笑意說道:“看,田冊沒了,還怎么核對?”
劉思忠真是沒想到,左良玉竟然如此厚顏無恥,氣得他渾身發抖,用手指著左良玉,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左良玉絲毫不在意,還是笑著對他說道:“知府大人,你可別亂說話啊,本將可沒擾民。只是有一些人不遵王法,不交軍糧,皆是刁民,你管不好,本將就替你教訓他們而已。你說,對不對?”
“你……你……”劉思忠氣得臉都紅了,指著左良玉的手一直發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左良玉這等無恥至極的無恥之徒!
左良玉還是帶著笑容,隨即吩咐道:“來啊,筆墨伺候,讓我們的知府老爺寫一份奏章,說明襄陽城遭受賊亂,虧了本將領兵經過救援,方才幸免淪陷。為保襄陽不失,懇請本將暫時駐守襄陽!”
“遵命!”他的親衛一聽,連忙答應一聲,就去找寫奏章用的文房四寶了。
劉思忠聽到這里,終于氣得說出了話來:“你如此行事,真不怕朝廷他日追究你這形同謀逆之舉?”
“哈哈哈……”
左良玉一聽,仿佛聽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話,當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劉思忠的臉色一變再變。
過了一會之后,左良玉收了笑聲,臉上露出嘲笑之色道:“如今有糧就有兵,有兵就有權,有兵有權,朝廷也要讓三分。本將就這么做了,你看朝廷什么時候能奈何得了本將了?”
早幾年開始,他就聽調不聽宣,甚至屢次違抗督撫軍令,坑死了的總兵、督撫都已經好些個了。就這,朝廷最多斥責他而已,最后還不是要用他!
可以說,朝廷的虛實,他左良玉早就看穿了!
這次到了襄陽,想停留在這里不走,也是因為北方開封戰事已起,他估計朝廷會調他去救援開封;但是李自成不好惹,他才不想去。
南邊,張獻忠和革左五營合兵,鬧得也很兇,他也同樣不想去。
除非他看到機會,有便宜可沾,他才會去!
此時,劉思忠聽到左良玉說話如此赤裸裸,氣到極處,忽然之間,他無奈地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剛嘆息完,眼角瞅見什么,轉頭看去,卻見知府衙門那邊,洶洶火光而起。他便知道,庫房被左良玉給燒了。
實際上,他剛才只是順口一說,軍田賬冊這類,在衛所有存,在京師兵部有存。左良玉燒了這個,并不可能燒去全部。
可此時,劉思忠見識了左良玉的囂張,心中已經明白,左良玉只是做個樣子給他看,并不是真得在意那田冊之類的東西。
想想也是,如今這亂世,手中有兵才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