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化一聽,稍微有些驚訝,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下鄭芝龍。
他也是打聽過鄭森的家世背景,不過卻打聽不出來具體的消息,只知道鄭家有錢,鄭森他爹任福建副總兵官職,就這么多。
此時,知道眼前這人就是鄭芝龍,竟然敢在他這個東廠提督面前坦言,不怕他抓,暴露他離開任職之地的事情,這份膽量,還是有點驚訝的。
不過區區一個副總兵而已,在王德化的眼里,其實和鄭森沒多大區別。
因此,他依舊懶得搭理,只是淡淡地說道:“你是好膽,看在你兒子的份上,咱家就當沒看到你來過!”
“末將趕來見廠公,雖為犬子之事,其實也為廠公而來!”鄭芝龍對他的這個態度,絲毫不在意,反而繼續恭敬地說道。
王德化一聽,才不會被嚇到,只是淡淡地問道:“咱家怎么了,需要勞動大駕?該不是咱家要大禍臨頭了吧?”
大駕這兩個字,他特意提高了聲音強調,滿滿地都是諷刺。
他是東廠提督,眼前這個只是邊陲之地的副總兵,根本不可能配他嘴中這個“大駕”一詞。
他能聽出來,鄭芝龍是有威脅之意,不過他才不會受一個副總兵威脅,就是這么著,看你有什么辦法?
鄭芝龍一點都不在意,臉色不變,倒是鄭森聽了之后,連忙看了他爹一眼。
只見他爹繼續帶著恭敬之意對王德化說道:“廠公英明,末將旁觀,如若繼續下去,確實將大禍臨頭!”
這話一說出口,鄭森頓時面色一變。之前王德化的火藥味就有點濃,如今竟然說王德化要大禍臨頭,該不會廠公要翻臉吧?
果然,當他看向王德化,去觀察他反應時,就見王德化已經冷了臉說道:“咱家可不是三歲小孩,是被人嚇大的。你要不說出個一二三,咱家現在就把你抓了信不信?”
鄭森一聽,連忙想說什么。不過他還沒說話,就見他爹還是恭敬地對王德化說道:“末將絕對不敢嚇廠公,只是實話實話而已!”
王德化聽了,不說話,只是冷眼盯著鄭芝龍,意思很明顯,讓你說,說得不滿意的話,就等著瞧好了!
不過此時,他對這個鄭芝龍的城府,也算是有個新的認識,竟然從頭到尾都保持對他的恭敬之意,并沒有因為他的話有過一絲變臉。
他在想著時,就聽鄭芝龍對他說道:“末將已經聽犬子說了,陛下最關心什么時候能把銀子變成實物,最快速度地送往北方。陛下有明言,此事關系到大明未來,最是重視不過。給了犬子密奏之權,便是一個明證。如此一來,如若有人耽擱了此項事情,陛下自然震怒,肯定要處置一些人!”
“咱家可不是主掌!”聽到他強調此事,王德化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微變,不過嘴中依舊堅持,只是冷聲提醒道。
言外之意,真要有人被追責的話,肯定是主掌的人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