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偷眼瞄著一臉平靜的袁牧,心里忽然對他那個“活閻王”的名號來由有了新的認識。
袁乙在里面大汗淋漓地陪著那幾個山賊烤火,別看臉上笑得一派輕松,讓山賊們看了愈發崩潰,實際上他現在也并不好過,這件事本來也算是幫自己的忙,慕流云便很識趣的沒有驚動刑室里面的袁乙,躡手躡腳地跟著袁牧繼續朝丙字區移動。
穿過了甲字區,拐一個彎就是乙字區,再繞一道便到了丙字區。
提刑司大牢里面的人不多,畢竟這邊關押的一般都是提刑司在審的懸案案犯,而真正落到提刑司手里需要親自去查的寥寥無幾,大部分時候提刑司查的都是各州縣無法查明真相的懸案,那么自然也就沒有什么所謂的犯人需要關押,即便有,也是在各州府大牢里呢。
到了丙字區的時候,這里安安靜靜,只有一間牢房里面點著油燈,郭泓清就在那里面。
他看起來狀態倒是還可以,面色微微有些發青,但是一點也沒有消瘦,現在正靠在墻上,用一床厚棉被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裹了起來,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連慕流云等人來到了他牢房的外頭都沒有發現。
“我說,郭兄一個人在這兒想什么呢?想的這么出神,難不成在思念遠方的佳人?”
“遠方哪有什么佳人……我不過是在想我那孩兒現在到底怎么樣了……”郭泓清聽到有人同自己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幾天沒人理,也實在是悶得慌,回答的話脫口而出,說了半截兒才意識到不對勁兒,嚇得大叫一聲“鬼啊”,身子一滾便從床鋪上栽倒在地。
慕流云扶額嘆息,這家伙還真的是沒出息到家了,一聲慘叫和被嚇翻在地,整個過程如此一氣呵成,自然至極,不見任何裝模作樣的跡象,就這副膽色,簡直不需要任何的探案手段也可以輕易看得出來,他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殺人兇手。
“郭兄何必如此驚慌!”她收起那份無奈,沖郭泓清招招手,“小弟也不知道這幾日郭兄在這邊吃睡是否都安穩,可有什么冷了餓了不方便的地方,特意前來探望!”
“你!你少在這里惺惺作態!”郭泓清很顯然還對慕流云那日到他家中擒他一事耿耿于懷,“我與你素日無冤無仇,你何故血口噴人,誣我殺害自己的娘子!慕流云你……你……”
慕流云看他指著自己罵的時候,那根指向自己的手指都氣得直發抖,也只能一臉無辜地聳肩辯解道:“郭兄此言差矣!你的娘子失蹤是真,我們發現死尸也是真,你在外面偷養外室,外室還懷著身孕即將臨盆,這更是真到不能更真,說我血口噴人,這恐怕不合適吧?”
郭泓清說不過慕流云,恨恨地別過臉去:“我與你無話可說,不需你在此裝什么善人!”
“哦?郭兄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自己是被人冤枉的么?難道就不想跟我們說一說,你到底都在哪些事上受了委屈,被人冤枉了?”慕流云并不理會他的態度,笑瞇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