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之前的確是傾慕于我,主動叫家里差人提親,我最初也覺著這事令人起疑,家父是個生意人,從來不信什么天上掉餡餅的事,我從小在他身邊耳濡目染,也懂得這個道理。
后來家父叫人出去打聽,得知的的確確是葉家的千金小姐,是正經人家里頭金貴的小姐,這才應允了這一樁親事。
那時候我也聽聞西泗縣葉員外家的千金頗有才情,因而也是心懷期盼,想著日后我們夫妻二人吟詩作對,夫唱婦隨,豈不是妙哉妙哉!
然,后續之事實在令我無法預料,葉氏她八抬大轎進了門,嫁進了我郭家之后,也算是勤快本分,不論是早起給公婆請安問好,還是服侍我家中年邁祖母,在外人面前可謂是無可挑剔。”
“你這廝還真是不知足,你能有這樣的娘子,你家能有這樣的新婦,那不是天大的福分!”慕流云靠在牢房的木頭柵欄上,語氣輕飄飄地煽風點火。
郭泓清果然被她這么一說,就急了,立刻反駁道:“她待我爹娘、祖母自然是無可挑剔,郭某也不是那般不知足的人!
可是夫為妻綱,為人娘子,自當以自家官人為重!在孝順公婆、祖母之前,先要與官人恩愛有加,這才是本分!
你知道葉氏是怎樣么?她在人前處處周全,待祖母孝順,對公婆也夠恭順,當著旁人的面與我相處,也是含羞帶怯,羞答答嬌滴滴,可是真回了房中……她就完全變了一副面孔啊!
就仿佛是木雕一樣,還頗為不耐煩,我多碰她一手指頭都恨不能一腳將我從那床鋪上踢下去!我與她說三句話,她也未必回我一個字,夜里更是找個由子便要趕我出去睡。
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誰不渴望女兒家的溫柔小意!可是我的娘子偏偏待他人都周全妥當,唯獨對我,就好像我身上長刺,腳底流膿一般,恨不得避開幾丈遠,這叫我如何能夠泰然處之?”
郭泓清氣哼哼地表示:“若不是因為她待我處處冷淡,我也未必在外面與別的女子私會!更不會想要與小蓮兒生下孩兒,我并非不知禮義廉恥,只因太過無奈!
我與葉氏成親多年,始終沒有動靜,其中緣由我知,葉氏也知,但旁人皆不知,甚至坊間還有了傳言,說葉氏過門多年都沒能開花結果,皆是因為我有難言之隱!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是氣不過,本想納妾,但葉氏她一聽聞此事便尋死覓活,我爹娘念她新婦進門,處處包容,只為家庭和睦,我沒法子,才只能將人養在外頭的,想著哪怕出生之后抱到葉氏身邊去養著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