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這么來看,萬茂槐關于山匪又是劫財又是殺人,甚至還擄走了一個小廝的這個說法,的確是荒誕的不得了,若不是成了氣候,也很難有那種擄人上山的膽子。
和主簿聊得差不多,也就沒有必要在他家中叨擾太久,慕流云和袁牧出了主簿家,步行回客棧去。
在主簿家里頭耽誤了這么一陣子之后,外面街巷也都變得更加安靜了,兩個人走早如此靜謐的街頭上,除了自己發出的腳步聲之外,別的什么聲音也沒有。
說來也怪,如果是在特別嘈雜的市集或者酒家,慕流云反而更放心壓低聲音與袁牧商量一些事情,現在這般安靜,她反而不敢開口了,總覺得若是黑暗之中有人靜靜的潛伏在那里的話,在這樣的安靜之下,不管多么低的聲音,遇到耳力好的也照樣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袁牧似乎也是這么想的,一路上就一言不發的走在慕流云身旁,一直到了客棧,才將慕流云叫到自己的房間。
“吳榮志暴斃一事,你是怎么想的?”袁牧撩袍子在桌邊坐下,開口問慕流云。
慕流云這一路上都在琢磨這件事,現在被他問到,當然是毫不猶豫就開了口:“我原本其實是想,如果這件事晏州府能夠處理得當,那咱們就照舊往下一站松州去!
可是現在看來,如果大人不反對,那我們恐怕要在晏州,要在玉邕縣多呆上幾日了。
這吳榮志雖然惡貫滿盈,在玉邕縣任父母官以來,就沒做過半點好事,但是他的死實在是太蹊蹺了,蹊蹺到如果不是恰好被咱們撞見,如果哦提刑司不過問,那恐怕真相就要被一直掩埋下去,以后想要挖都未必能夠挖得到了!
一個能夠在玉邕縣中作威作福那么久,欺男霸女,幾乎壟斷了縣里商業,就好像土皇帝一般的人,如果說吳榮志在玉邕縣內沒有勢力,在晏州地界里無人庇護,那我是斷然也無法相信的。
按說吳榮志在玉邕縣內積下了累累民怨,若說是有人實在忍無可忍,決定為民除害,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依照著他平日里的勢力,真的是這樣,我不相信晏州府會派一個仵作來隨隨便便就敷衍了事,一定會徹查下去的。
可是就這樣一個下有勢力,上有庇護的人,前一天還好好的,或者說,白日里還好好的,到了夜里面卻突然暴斃,暴斃之后從上到下,無人聲響,甚至非常敷衍的草草結案,急著催促家人下葬掩埋,若說這里面沒有點什么別的,絕對說不過去!”
袁牧點點頭:“你覺得吳榮志是因為什么才遭此橫禍的?”
“依我的拙見么……”慕流云摸了摸下巴,“我覺得這廝應該是在這里作威作福太久,有點找不著北,做了什么越界過格的事情,礙著別人的事,成了一顆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