殮房內,宋秋正搗鼓著她的小東西,入神得很。
她這兒冬日不生火盆,夏日還要存著冰,比外頭還要陰冷些。宋秋卻早習以為常,若是無事,她一日里有四五個時辰都是呆在這里的。
媱嫦在門旁敲了兩下,又咳嗽幾聲才總算是把宋秋喚回了神來。
“大人?怎么了?”宋秋回身看向媱嫦,眼中盡是疑惑。
媱嫦走到她身邊,把手里的絲帕遞到了她面前:“你瞧瞧這個。”
宋秋接過帕子,看到那血色后便皺起眉頭:“血是新鮮的,這般血量痕跡……該是道極淺的刀傷,一寸左右。”
媱嫦伸出手:“是這樣的吧?”
宋秋看著她手背上的血痕,眉頭皺得更緊了:“大人?有人傷你?”
媱嫦嘆了口氣:“我是讓你瞧那帕子上的繡花!”
宋秋怔楞片刻后不禁吐了吐舌頭:“我只當您是讓我瞧血跡呢,我還說這怎得又出了禍事……”
她說著,終于看向了媱嫦真正讓她看的東西。
只是——
“大人,要不咱們再去一次鄭校尉家?”
宋秋輕皺著眉頭,很是為難的看著媱嫦。
她若看得出來,昨日也不必帶著媱嫦特地跑到鄭府一遭了。
媱嫦把絲帕從她手中抽走:“罷了,我便不該來尋你。”
她一個不精女紅的人,找了另一個與她相差無幾的人。
萬幸,她來此本也沒對宋秋抱有太大希望。
“織花的尸首有云影殿收,那脫里呢?”媱嫦問。
宋秋瞥了眼角落里蒙著白布的尸首,答道:“三處登記造冊后,化人場便會派人來把他的尸首帶走。”
“這般。”媱嫦也瞥了眼脫里的尸首,再問,“司丞呢?”
“公子一早便進宮了,至今還沒回呢。”宋秋望著媱嫦,“大人尋公子有事?”
“沒有,隨意問問。”媱嫦應了一句,朝她揮了下手,轉身離去。
宋秋目送她離開,這才又忙活起手里的事項。
媱嫦懶怠的坐在廊下,輕瞇著眼睛望著不遠處校場上鄭子石帶著驍騎衛操練。
她就坐在那兒,將士們遠遠地瞧見她,舞刀弄槍時愈發賣力了。
“不冷?”
身后突然傳來了程聿的聲音。
媱嫦被嚇了一跳,皺眉轉過頭去看向他:“你總是這般悄無聲息?”
她方才在想旁的事,一時間沒注意,便被他近了身。
得虧程聿沒有要殺她的心思,不然她有十條命都該丟了。
程聿斂眸輕笑,攏著斗篷坐到了她的身旁。
他側頭看著她,道:“剛從宮中回來,昨日的事已有了定局,你可要聽聽?”
“瞧你這笑,我就不必聽了吧?”
媱嫦嘴角輕揚,眼底卻只有冷漠。
能讓程聿這么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笑成這樣,昨日之事的結果必定是由他所想。
“你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