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嫦并未多問,隨著曹羽上了車,多一個字都不說。
路上,曹羽閑話似的與媱嫦道:“大人,老奴聽聞近日京安城內有些不太平,可是哪里出了差錯?”
媱嫦眸光微緊,旋即笑道:“沒什么大事,不過是觀仙樓有個戲子不顧宵禁外出,剛巧被我撞見了。”
“觀仙樓實乃京安城內絕佳的樓宇,又是先帝下旨建造的,充作戲院著實糟蹋了。”曹羽嘴角帶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媱嫦說道。
媱嫦回以同樣的笑:“曹公公美意,媱嫦心領了。”
曹羽垂眸連連搖頭:“老奴可沒說什么,大人莫要多想。”
“嗯。”
媱嫦輕輕地應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了。
軿車出了宮,停在宮門外一箭之地,那便是明德坊長公主府了。
下了車,曹羽對媱嫦道:“請大人隨老奴來。”
媱嫦垂著眼睛進了長公主府,此處比起云影殿絲毫不差。不似云影殿清麗柔和,此處多了些肅穆,飛檐金瓦大氣磅礴。
曹羽帶著媱嫦在前殿停下,他回首輕聲道:“大人稍待,老奴這便去回稟圣人。”
他這話才說完,殿內便傳出圣人的聲音:“是媱嫦到了?讓她進來。”
曹羽趕忙讓開路,躬身送媱嫦進門。
媱嫦邁步入內,端端正正的跪下:“臣媱嫦,恭請陛下圣安。”
“起吧。”圣人放下手中茶盞,看向媱嫦問,“觀仙樓那事查得如何了?”
媱嫦垂眸直言道:“觀仙樓內查出六名仰西暗探,發現之時皆已自盡。追查之下,昨夜又捉住十三名暗探,現已關押至繡止府戒律房,還在審問。”
“哦,”圣人的臉上沒半點兒驚訝模樣,只問,“所來為何?”
“不知。”
“京中可有內應?”
“大抵是有的,”媱嫦繼續道,“不然也無法在城中布下如此龐大的局勢。”
“嗯。”圣人沉默片刻,又道,“既有內應,那便好生追查,臨近年關了,莫要讓那些人擾了太平。”
“喏。”媱嫦拱手應下。
她的一顆心仍舊沒放下來,圣人在此刻喚她來,必定不會只為著問這件事的。
“修懷的身子如何了?”
果然,圣人話鋒一轉,問起了程聿。
媱嫦沉吟片刻,答:“程司丞的身子依舊那般,并無太大起色,殿中的茶水都染上了藥味。”
圣人不由得失笑出聲。
他笑了半晌,道:“修懷需得靜養,你平素多替他分憂。”
“喏。”
媱嫦再次應下,垂眸之時,眉頭卻皺起來了。
她思忖片刻,道:“陛下無需憂心,六處暗探能耐非常,必可保京安城無虞。”
圣人笑得愈發滿意了:“嗯,有修懷在,便是天大的事也擾不到朕。罷了,你退下吧,繡止府事多,你莫要讓修懷太過憂心。”
媱嫦只能垂下眼眸,輕聲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