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關門的聲音,聽見李璋走了出去,晏晏頓時放松了起來,呼出一口氣。
伸手撩開遮住面容的流蘇,打量了一番婚房的擺設。
房內燈火昏暗,除了兩盞九轉纏枝燭臺,便只點著床邊的兩盞龍鳳燭,母親特地囑咐過婚禮中的禮俗和忌諱,說是洞房當晚,龍鳳燭是斷斷不能滅的。
燭芯跳動著,燈影斑駁下,晏晏的倒影灑落在鋪滿干果的錦被上,側耳聽著前院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喧鬧聲,幾乎打起盹來。
記不清過了多久,仿佛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
“阿娘,,好餓,,”晏晏半夢半醒間,呢喃道。
一雙金線鉤邊的玄色皂靴出現在視野之中,晏晏這才清醒了過來,想起自己已經快要洞房了。
仍帶著一絲茫然恍惚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深邃如幽夜漂亮眼睛。
長發如墨,隨著身子的傾斜,從鬢邊垂落幾縷在耳畔,正好擋著燭光,寬闊的身影將坐在床邊的晏晏籠罩在投射下來的陰影之中。
“哼哼,還阿娘呢,你阿娘可不在這兒咯,跟奶貓兒似的。”說到最后一句時,抬手挽起擋在二人之間的流蘇,得寸進尺的將一張大臉湊得更進,目不轉睛的端詳著。
晏晏面無表情,心里卻翻了個白眼。
“野丫頭今天還怪好看。”
一張壞壞的笑臉擋在晏晏眼前,兩只彎彎的眼睛像是夜空里皎潔的上弦月。
酒氣伴著不成體統的渾話噴了出來,話音剛落,李璋便一個踉蹌,倒在了晏晏身上。
原本就戴了個十分沉重的冠子,加上身上鑲嵌了珍珠彩寶的禮服,此刻又被一個一百多斤的壯漢壓在身上,登時便一聲驚呼,兩人一起滾在了床上。
鼻息相交間,李璋半睜半閉著雙眼,臉被酒氣熏的通紅,晏晏推了推身旁的人,試探道:“李璋,李璋?”
李璋似是在做夢,咕噥了一聲,也聽不清楚。
晏晏這才放下心來,抬手用力在他大腿上揪住一塊肉,擰住扭了一圈,李璋抖了抖,仍沒什么反應,又睡死過去。
“酒鬼。”晏晏嫌棄的抱怨了一聲,卻還是起身幫李璋收拾起來。
先脫下自己的冠子和禮服,一一鋪好在架子上后,轉身爬上床,剝開已經不省人事的李璋的衣服。
沒成想這人睡著了竟還挺聽話,讓他翻身,他果真翻了過去,像府中養的肥肥的波斯貓,團成一團,乖巧的滾進了里邊。
待只剩下貼身里衣時,晏晏突然停住,不再脫了,下床喝了口水,轉身正準備吹了燭臺,轉念想了想,還是算了,便放下帷幔,背對著李璋睡下。
大紅的帳幔中透進幾絲昏暗的暖光,一下子便成了一方小小的天地,聽著身后均勻的呼吸聲,晏晏有些睡不著。
手指頭在身下亂摸著,摸到一堆的花生干果,方才急著就寢,竟忘了讓人把床鋪整理干凈。
隨手摸到一顆核桃,皮薄肉厚,不免的有些咽口水,偷偷轉頭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李璋,見他睡的正好,便偷偷吃了起來。
房中十分安靜,除了李璋均勻的呼吸聲,便只剩下時斷時續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啪!”
“啊!”
一個軟軟的巴掌落在了自己的腰窩,把正在啃花生的晏晏下了一大跳。
“謹言,,,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