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瑤坐在桌案旁,斟了一杯涼透了的茶,食不知味的品茗:“是不是心疼了,誰叫她太過分,我不過就是略施點教訓。”
趙翎平和的坐在她身側,余光時不時的瞥向她,略略嘆息道:“她是司馬國侯家的庶女,眼下司馬家權勢滔天,本王暫且還不能得罪。”
趙翎的顧慮她并不在意也并不想知道,何況本就沒打算和那么個無知的白蓮花太過計較。
“她的禁言咒半個時辰便會解開,但是她若是再來招惹我,可就不是這般景象。”
趙翎略略松了一口氣:“那便好,凝雪那本王會去關照的。”
他微微瞇起眼睛目光流轉,各色香粉脂粉即興的飛灑在淺色的地毯上,倒像是一副頗有特色的抽象畫卷。
“你這里可還有什么物件缺失的,一會本王安排人送來。”
“不用了,你這個院子雖好,只不過有些東西屬實礙眼,那便給你這小院改改模樣。”
夕瑤的指甲輕叩著茶盞,紅色的眸子似更加重了幾分艷麗色度,突然院中燃起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火勢迅速的將整個外院吞噬包圍,院中所有的花草樹木在頃刻間化為灰燼。
就在火焰將要向外蔓延時,又瞬間消失無蹤,若不是仍在冒煙黑壓壓的灰燼隨著輕風徐來飄散在空中,似乎根本看不出曾有場大火在此肆意的燃燒過。
趙翎清冽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波瀾,冷冷地看著這場火勢從肆虐到平息。
夕瑤瞥了一眼空空蕩蕩的院子,壓抑在心間的不悅消散大半:“好了,順眼多了,言歸正傳,我需要你幫我做兩件事,第一件事找幾個人,以你的身份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第二我要找紫翼石,相傳那是女媧補天遺落在人間的玄石,不過這事需要機緣,這事并不急在一時。”
趙翎劍眉微微蹙起:“找誰?”
夕瑤唇角上勾,她無法忘記那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日,最憋屈的日子,在落難之日等來的不是援手竟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被凡人捆綁著活埋,一想起這些屈辱就恨得是牙癢癢,就如哽在喉的一口惡氣,上不上下也不能下。
“三十多年前你們這里有個很可惡的國師,還有幫他的那群人,將受了重傷的我捆綁著封在了棺中,一封便是三十多年,有些仇怨隔了這么久也該加倍來還了。”
趙翎劍眉蹙起眉頭深皺:“三十年前?國師?能當國師的必是閱歷頗豐的能人,這時間過去了這么久就算尋到了也未必還在世間。”
夕瑤卻陰冷的噙著笑道:“死了?死了便更好了,就不用在這里偷偷摸摸的動手,到了冥界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會好好招呼他們,來解解這口積壓了幾十年的惡氣。”
“你只需幫我查國師和送我入棺的人,他們的生辰八字、名字、何方人便好。”
夕瑤這副陰笑著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讓從小深處風雨飄搖中的趙翎都不免有些發怵。
“你…究竟是什么…人?”趙翎醞釀在喉間的妖字在臨脫出口時,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轉換了一個字。
夕瑤一路上都沒和他們交底,夕瑤這陰晴不定的古怪脾氣他們自然也是不敢出口問。
不過這些也沒必要來藏著掖著,她坦然道:“我非人非妖亦非魔,跳出六道不入輪回、不生不滅、統管幽冥。”
趙翎腦中飛速地梳理了一圈:“統管冥界?那你是閻王?”
“閻王是對冥界十二殿殿王的統稱,他們主掌凡世間萬物的輪回審判,每個殿各司其職,而我是閑散鎮宅的冥王。”
冥王…趙翎原以為是被一個尋常小妖給賴上了,沒想到竟是招惹上了幽冥之主,這條命豈不是生前死后都要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趙翎眸光略略渙散,目光呆滯無神。
夕瑤清了清嗓子威脅道:“不過我的身份若是被旁人知曉了,我回冥界事小,但你身體里的那滴血嘛會把你帶下來的,到時我幫你開個后門好好體驗下十八種特色極端環境,保證讓你印象深刻的仿佛融在了骨子里一般。”
“那你堂堂冥王又為何會淪落至被幾個區區凡人給活封進棺中這般境地。”
趙翎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夕瑤不悅地冷言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你只需幫我找到這幾個人和紫翼石,待我做完我想做的這些事我自然就會回去,到時你也便恢復自由了,這筆買賣對你來說根本不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