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家的《人生海海》,何瑤也從到醫院陪他的第一天就看見他在看這本書,現在這本書已經快看到了尾聲。她一開始為他朗讀只是抱著打發他的心態,希望他盡快厭倦她沒有什么情感的聲音,但是慢慢的她被書中的故事所吸引,不知不覺就讀到了天黑。
嗓子有些干涸,她停下朗讀,抬起頭想找口水喝,看見岑彥宇靠在床頭睡著了。劍眉舒展,纖長卷翹的睫毛隨著平緩的呼吸一上一下輕輕浮動,嘴巴紅潤有光澤,像個小孩子一樣,睡得香甜可愛。
何瑤也看著他,忍不住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像照顧孩子一樣照顧了他幾天,看著他越來越紅潤有光澤的面色,她的心里不由得涌出了老母親一般的欣慰。
擔心他熟睡之后會著涼,何瑤也站起身為他蓋好被子,剛拿起被子,睡得并不深的他就被驚醒睜開了眼睛。他望著她的眼神有一點剛睡醒的迷糊,說:“我睡著了。”
“醒了就把藥吃了吧,吃完藥再好好睡。”像怕嚇到剛睡醒的他一般,何瑤也說話的聲音格外的溫柔,輕悄悄地拿起旁邊護士先前配好的藥盒遞給他。
他看了一眼藥盒,微微張開嘴,手一動也不動。
“自己沒手嗎?”溫柔不過三秒。
岑彥宇皺了皺眉頭,可憐兮兮的說:“手腕疼。”
“已經拆紗布了。”何瑤也無情拆穿他。
“可是,還是使不上勁。”岑彥宇試圖努力,還是抬不起手臂,眉頭皺得更深了。
“下次我要是有個發燒感冒的,你不好好伺候我,我打斷你的手。”何瑤也嘴上說得狠,但是還是動作輕柔的把藥送到他嘴邊,“張嘴。”
岑彥宇乖乖張開嘴,把藥吃下去,然后就著她的手把溫開水一點點喝下去。
服侍完岑大爺吃藥,何瑤也一邊把他的床放平一邊說:“你睡覺吧,我回去了,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岑彥宇想了一下說:“餃子和白果粥。”
“好。”何瑤也戴好口罩,把隨身物品丟進包里,關上病房里的大燈,只留下一盞微弱的床頭燈給他,“休息吧,我走了。”
想成為一名導演,不是何瑤也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她拍了幾部戲下來切身的感受引發的心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的心里有一個故事已見雛形,她有些渴望這個故事有一天能在大眾面前呈現。而這個故事的原型,就是她死而復生成為他人的離奇經歷。
這幾天她在筆記本電腦上面形成了粗略的提綱,這個未經過改編與修飾**裸的提綱假如被人看到,那她的秘密將不再是秘密。離開醫院的時候有些匆忙,她將筆記本電腦落在了病房的沙發上。她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岑彥宇窺探到,不得不折返回醫院一趟。
從拐歪處走出來往岑彥宇所在的病房走去,她看見一個氣質卓越的男人走進病房,當她意識到那個有點眼熟的男人是誰的時候,她猛地折返躲到身后的角落里。
陰暗處,她滿眼的震驚,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病房門直接被推開,剛剛準備睡著的岑彥宇以為是何瑤也想起落在沙發上的電腦折返回來取,于是睜開眼睛慢慢支起身。
借著床前微弱的燈光,岑彥宇逐漸看清從暗處踱步而來的那個高大而熟悉的身影,慢慢支起來的身體瞬間僵硬住。這個站在十米開外就能震懾住別人的男人,岑彥宇沒見過幾個比他氣場更強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