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方濁也不是個悶葫蘆,他邊走邊說誦念文章,雖然不算真正的修煉,但對于文字的認知和了解又極為有用。
又走了數十日,聽得方濁幾次誦念錯誤,蕭華忍不住出言糾正了,說道:“方濁,這葛洪《西京雜記》卷三四章是不是少了一句?”
“啊?”
方濁一愣,皺眉想了片刻,又高聲誦念幾句,問道,“不就是這些么?”
“你自己看看吧~”
蕭華說著,拿出一個霞云節扔給方濁。
“怎么可能?”
方濁看過,低呼道,“你這《西京雜記》怎么比我這個多了這么多?”
說著,方濁拿出自己的霞云節,仔細的對比,然后小心翼翼的問道:“前輩,您……您這……”
看著方濁的小心和羞澀,蕭華擺手道:“送你了!”
“不……不好意思吧?”
方濁大喜,先是縮手,而后手臂又僵在半空,低聲道,“晚輩無功不受祿……”
“不過是書冊而已~”
蕭華笑笑,又拿出一個霞云節說道,“只要能拓印,誰都能看,我這不是還有一本么?”
“前輩是可以這么說,但這畢竟是前輩的~”
方濁為難道,“晚輩拿了就是得了前輩的恩惠,這讓晚輩如何報答?”
蕭華一愣,上下看看方濁,雖然沒怎么跟方濁說話,也不了解方濁的來歷和品性,單從贖罪和恩惠來看,這方濁是個心思極重,特別不想沾染因果的人。
這種人蕭華生平少見,倒是讓蕭華起了興致。
“方濁,”
蕭華笑道,“你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當是報答了。”
“前輩請講~”
方濁心中歡喜,急忙問道。
“你之名為濁,是不是濁世之意?”
蕭華問道,“是父母期望你能出淤泥而不濁么?”
方濁剛要回答,蕭華忽然腦海中閃過一絲明悟,急道:“不對,為父母者,即便有如此想法,也會用‘卓’,不會用‘濁’,方濁,這個名字是不是你后改的?”
“啊??”
方濁傻了,看著蕭華低呼道,“前……前輩莫非認識晚輩?”
“我怎么可能認識你?”
蕭華笑著擺手,“我不過是隨便猜測!我輩天庭書仙,向追求品性清白,不太會用‘濁’字為兒孫起名,除非自己改名,以此立志。”
方濁看著蕭華,眼中生出相見恨晚的熱情,他使勁兒點頭道:“前輩說得沒錯,晚輩就是見……見到一些自己想象不到的事情,感覺濁世凡塵實在讓晚輩無法呼吸,晚輩這才改了名字,立志走出濁世!”
“有志者事竟成~”
蕭華能說什么,只能鼓勵道,“你加油吧!”
“前輩能告知名姓么?”
方濁猶豫許久,終于問道,“前輩是唯一一個理解晚輩,并鼓勵晚輩的,晚輩想銘記在心。”
蕭華其實覺得方濁未免矯枉過正,若是尋常人,早在見面的時候就可能問自己名字,而方濁為了避免因果,直到此時才問。
“不必客氣~”
蕭華笑道,“我叫蕭華,你若是能走到天書書院,你我就是同窗之誼,倒也不必叫什么前輩的。”
“蕭華蕭文衡??”
方濁想也不想的低呼一聲,不可思議的看著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