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七八歲的少年郎,自然是不解其意,卻還是對眼前的陌生但莫名和煦的先生不由頂禮膜拜,小鎮沒落后的這一代孩童多是不受蒙學的一幫人,只是識得幾個大字在他們眼中便是頂了天的先生,頗為滑稽,但也是挑不出刺來的。
徐安忍靠近些了這方劍廬,圍繞一圈。
“靜心內求”
“慎始如終”
“法外施仁”
牌匾上刻的大字無非就是這三個翻來覆去的詞句,與少年小的時候所見,沒有半點變化。
早在吳先生入住小鎮后的日子里,徐安忍已然知道了三方牌匾上的內容。
至于如今一遍又一遍的踱來踏去,無非想看看,能不能見到第一次遇到吳先生時,“法外施仁”四個大字熠熠生輝的模樣,不是很明亮卻也晃眼。
可惜了,當時還要大上幾歲的林端陽,好像什么都沒看見......
環繞一圈無果的徐安忍,決定暫且放下這件積累在心頭有些年頭的石頭,先去把今天的信件派齊。
再晚些,等到了黃昏時,隔壁林老頭的檐頭雪也該是要幫襯著清掃,
拖不得了,
再拖下去,
雪可就自己化咯,少年自娛自樂,旋即帶了抹歡快離開了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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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少年方出劍廬百步之際,
徐安忍身后學塾的院門緩緩打開,推門而出的中年先生不久前才給學童們留了作業。
此時的他不知道是對著百步外僅能看出人影的少年,還是對著不足百步遠的劍廬,僅是一句“盜亦有因”,便讓劍爐正北的牌匾金光盡顯。
此時的少年正邁步向前,全然不知身后的光景,一如方才繞過南邊牌匾上的“靜心內求”時不曾見到不遠處佝僂老人的手筆一般。
“佛根道骨儒心,缺一不可。壓勝一事本就是那些遠在天邊的那些老不死搞出來的東西。”
“雖然說千年以來封印不除,壓勝之人的轉世不顯,但是大家多多少少早就心知肚明了,又或者說小鎮如今打破金身潛入湖底的各路大神,哪個沒有自己心目中的押寶人?”
“住持,何必做著無用功?”
唯一不顯的“慎始如終”,則是在一位立在不遠處老人身旁,背著手的少年的聲音落下后愈發得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