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我們呢?”艾月問。
季杼抬頭望著藍藍的天空,看到了他的蠱雕在飛翔,“我不想現在死。”
艾月有些怒了,一把抓起季杼的衣領,“沒有誰可以決定我們的命。”
這時,有一隊異人從木籠旁經過,艾月放開了季杼,挨著他坐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四下打量著,腦子盤算著逃離的計劃。
隨著天色大亮,越來越多的人從木屋,茅草房里走了出來,有婦人,還有小孩,他們沒有帶面具,艾月這才發現,這些人,高鼻梁深眼眶,頭發有紅棗色,深棕色,黑色,從外貌上看,他們不是中原人,怪不得會被稱為異人,他們有點中亞人的血統,艾月不僅詫異,這里怎么會有中亞人?
遠古的事情誰也說不清,艾月看見這些女人孩子來到水邊打水,洗衣,對于河邊木樁上的人視而不見,或是見慣不怪,一些孩子甚至拿起小小的木矛去刺那些停在木樁上啄尸體的飛禽。
這時,有一些男人走了過來,他們手里拿著鞭子,抽打著木樁上的活人,然后把鞭子遞給孩子,孩子們學得有模有樣,活人發出慘烈的叫聲,引來男人們高聲大笑。
艾月不忍再看,偏過頭去。
但那一聲聲鞭聲,慘叫聲,笑聲深深映入了艾月的心底,這是一個原始,野蠻,血腥的年代。現代文明必須要經歷的年代,然而,對于一個現代人來說,見識到這些,是何其的殘忍。
這時,木籠門被打開,籠子里所有的人都被趕了出來,艾月扶著季杼,站在人群里,她看了看,竟有五百多人,他們被趕到一處寬廣的地方,地上放著許多背簍,有幾個高大的異人抬起幾口青銅大缸走過來,人們自覺的在他們面前排好隊,原來是分配食物了。
每人發了一個碗,綠幽幽黏糊糊的東西,也不知是什么,分到食物的人便坐在一旁,捧著碗,沒有筷子,或用手抓,或直接用嘴吸,頓時一片嚼食之聲。
沒有人敢說話,艾月排在后面,無意發現對面的隊伍里有一人與其他人不同,這人十分黝黑,臉上全是泥土污垢,幾乎看不清他本來面貌,身上衣衫也破,但年紀不大,約莫與季杼一般,他一直在東張西望,一雙丹鳳眼,眼珠溜溜直轉。
站在少年前面正是與艾月關在同一個籠子里的白須老人,當老人接過食碗準備離開時,艾月看到少年伸出腳,故意將老人絆倒了,老人手里的碗飛了出去,碗里的食物正好灑在一個異人的身上,那異人氣極了,“唧哩呱拉”的大罵一聲后,便去踢打那老人,眾人都被這突來的一幕嚇住了,皆愣在一旁。
只有那少年向那異人求情,還扯起自己的袖子去擦異人身上的食物,卻趁機從異人腰上盜取了一把匕首,這一切都被艾月看在眼里,十分驚訝,看來并非所有人都麻木,都愿意當祭品,不過,他陷害那位老人卻也可惡。
異人一把將少年推開,又踢了老人幾腳方才作罷。
艾月默默的走過去,扶起老人,然而,那老人口吐鮮血,己經沒有了氣息。
艾月驚在當場,當她反應過來去尋那少年時,少年混入人群里,一時無法尋得,那異人也發現老人死了,罵罵列列的拖起老人的雙腳朝河水走去......
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湮滅。
“艾月......”季杼走了過來。
“沒事。”艾月淡淡一聲,面上沒有情緒,只是心口糾痛,但她知道更多的人連心痛都沒有,死了一人,就如死一只螞蟻。
吃完食物,所有人都去領了工具,然后他們被帶到一座山坡下背黃土,原來異人們在筑城墻。
這是一片丘陵,異人要建立他們的家園,防御必不可少,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修建城墻,看樣子,異人是打算長期在這里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