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你最好哄哄我,不然我都不理你了。”楊雪氣呼呼地想著。這想法好似小情侶鬧別扭時的想法,但在楊雪這兒卻只是暗戀。
來到一棵銀杏樹下,楊雪正輕輕地踢著那棵樹的樹根,嘴里還嘟囔著,“讓你說我,讓你說我。”
這時,白翳走了過來。
“這棵樹惹到你啦?”白翳剛說出口,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好,但也找不到更適合的話題了。
好在楊雪并沒有遷怒于他,而是說:“對的,就是這棵樹,這棵樹叫李樾。”一邊說著,一邊像孩子一樣踩踏著銀杏樹的樹根。
“呼~~~”楊雪深呼吸,長嘆了一口氣,定了一會兒。覺得對不起這棵樹,又撫摸著樹干說:“對不起啊,你要乖乖的,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說著,還彎下身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剛剛踢到的樹根部位。
白翳見狀,覺得眼前的女孩子可愛極了,微微一笑。
“完了,白翳知道了這棵樹的名字,他會不會想入非非?”楊雪一點兒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暗戀著李樾,還給一棵樹取了李樾的名字,于是靈機一動。
“好了吧~~今天不開心,我要買買買。”
白翳聞言,心想這大晚上的買買買,是要買啥?
“好啦,我買了一棵樹,送給你啦。”楊雪指著路對面的那棵銀杏樹對白翳說道。
“以后這棵樹就叫老白了。”白翳還摸不著頭腦,但瞬間就為這突如其來的禮物欣喜無比。
其實白翳不知道的是,楊雪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才“送”他樹的。
“送”完了樹,二人也一道回宿舍。
這回宿舍的一路,楊雪想起過去那些事情:自己為了引起李樾的注意,參加元旦晚會跳舞,多么美麗,好像也沒有引起李樾的注意;好多次李樾會在的地方,自己也總是去“偶遇”,李樾好像也未放在心上;為了送李樾一個氣球,自己把在場的人都送了一遍,好像李樾也并不在意;拍這個風景的照片,有部分原因不也是想引起李樾的注意。
“多少次我想靠近你,好像又沒有什么理由靠近你。所以,我一直在不斷找理由,只想你哪怕稍微注意我一次。”楊雪越想越難過,加上例假期的情緒低落,楊雪真的很想哭。
可她不能表現出來,不能讓白翳知道,但是,她又無法排解內心的苦悶。于是,面對著少言的白翳——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楊雪一路上吐槽了許多李樾的不是,濤濤不絕。
可是嘴上盡管吐槽了李樾這不是,那不是,但在楊雪的心里,李樾依然是完美而不可取代的。
就像白翳此時,楊雪在李樾背后吐槽了李樾這么多不好,但楊雪在白翳的心里依然還是那么可愛,那么不可取代,甚至覺得“我和楊雪還挺聊得來。”
回到宿舍,校報也已經發下來了。楊雪拿起校報,隨手翻了翻。發現李樾在上面刊登了文章,便坐下來慢慢看。
不看還好,一看,楊雪的心都快痛死了。
“愛情是讓人無法忘記的痛,也許這就是成長必經……我還記得她從我碗中搶去愛吃的食物,隨即又喂到我的嘴邊……可是,如今,那種場景不會再現,也依然在我心上鐫刻下成長的印記。”
一篇紀念前女友的文章,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他們甜蜜的場景一幕幕浮現在楊雪眼前,讓楊雪心痛到快要窒息。
愛而不得,無法靠近。該怎么辦?能怎么辦?有勇氣去表白嗎?不,沒有。
外界的一切在當下不復存在,晶瑩的淚滴不爭氣地從眼睛里奪眶而出,不想被舍友看到,不想做過多的解釋,默默走出宿舍,來到樓道的盡頭,痛哭流涕,默默無聲。盡管初夏的徐風想要撫平創傷,但在此刻無論如何都顯得多余。
“我是怎么了?我為什么會哭?那個人與你何關?他值得你哭嗎?”看著窗外被烏云遮住的月亮,楊雪不斷地問自己。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是眼淚,是它不爭氣,止不住的往下流。”
“是心痛的感覺嗎?是心之所屬,他另有所歸嗎?是不是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哭,我很難過。”
楊雪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但她哭的時候想到的只是李樾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如何回的宿舍,六神無主,行尸走肉,躺在床上很久很久,不知何時才悄然入夢。夢里沒有春暖花開,沒有陽光明媚,夢里,依稀只感覺到自己小聲的啜泣,醒來滿是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