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放心,他已經安然離開了。”驀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顧悅曦猛地轉過身,瞧見一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筆直地站在她身旁,那人身材極為瘦小,乍一看好像是一個十歲上下的孩童。
“你在跟蹤我?”她充滿警惕地看著他,一只手悄悄地握在刀柄上。
“顧小姐難道不想搞明白地下空間的秘密?”老人并未回答她的問題,說話的語氣也是慢悠悠的。
“需要我做什么?”顧悅曦心里清楚,眼前的人是不可能無償幫助她的,既如此,不妨痛痛快快地直奔主題,她討厭彎彎繞繞、磨磨唧唧的談話。
“我需要你替我尋到一個寶箱。”老人見她這么識趣,倒也沒有隱瞞什么。
“寶箱位置、交易時間、交易地點。”顧悅曦將握在刀柄上的手放下,警惕的神情亦緩和了一點。
老人稍稍愣了一下,然后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你什么意思?”她再次緊張起來,一雙桃花眼透著一絲不安,但它很快就被一抹殺氣所取代。
“顧小姐請收好。”老人盯著她看了幾秒鐘,隨后遞給她一個黃色信封。
顧悅曦遲疑了一瞬,接過信封,并細細打量起來。
她發現,這個信封是用牛皮紙制成的,握在手里頗有分量。另外,它的表面存在一點粗糙感,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霉味兒。
簡而言之,信封并不是新的,應該保存了20年以上。
“20年,父親不正是在20年前遇刺的?”她猛地抬頭,卻意識到那個老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錯嘛。”顧悅曦小聲嘀咕著,之后將信封撕開。
詭異的是,兩張折疊整齊的信紙上,竟然一片空白。
“空白?”她瞬間愣住了,那人既沒有告訴她關于地下空間的秘密,亦沒有說明他的具體要求,最后只是送給她一封沒有字的信,他這么做到底意欲何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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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遠兄,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賈漢吉略顯疑惑地看向王文遠,此刻,他們一行人坐在一艘快艇上,朝暗河深處行進。
“有嗎?”他抬起頭,臉色有些不好看。
“介不介意說出來?”賈漢吉很自然地用手碰了下自己的面罩,好奇地問道。
“介意。”王文遠對眼前的人有種說不上來的厭惡感,他們之間本來是陌生人,此次合作也是上司安排的,他就不明白了,賈漢吉為何這般熟絡自己,當真是想交個朋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賈漢吉極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竊取情報也。
“說實話,文遠兄是不是被那白衣女子給迷住了?”賈漢吉見他不理會自己,遂想起最后一個同他熟絡的辦法。
哪知他的話剛一說出口,王文遠原本飄忽的眼神,竟變得極為專注起來。
果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賈漢吉心里一陣激動,自己終究是抓住了他的軟肋。
“閣下可知道她的來歷?”剛剛還冷著臉的王文遠,此刻卻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是來自婆羅洲三馬林達的華人,其家族以經商為主,當然種植園、礦山什么的,亦時常涉及。”
“哦?”王文遠愣了一下,繼而問道:“那她來南亞作甚?”
“聽聞其父20年前在哲孟雄大皇宮的宴會上遇刺,她此番前來,定是為了重新調查那起案件,捉拿兇手,揭開真相。”賈漢吉見他來了興趣,心里自然是驚喜萬分。
“20年前?”王文遠沉下眸子,嘴角微微顫動,看起來好似有心事一般。
“文遠兄似乎有心事,我們不妨談些其他的。”賈漢吉看他表情變得這般快,連忙轉換話題。
聽賈漢吉嘮叨了好一陣子,王文遠才搞明白此次任務的具體內容,其實很簡單:他們兩家在阿薩姆薩迪亞村會合后,偷偷前往南部的科希馬城,刺殺一個名叫古格拉諾的軍火商,并拿走他商業路線圖。
“記住,以后講話要挑重點。”他到底是忍受不了這家伙的講話方式了,廢話連篇,主次不明,同時他又感到費解,這么簡單的任務,直接從朋加剌前往科希馬不就完了,干嘛非要繞道薩迪亞,和南方協會的“酒囊飯袋”一起合作?
不過之前的那些話,王文遠也只是想想而已,俗話說咸吃蘿卜淡操心,身為一個小協事,好好服從命令就是了,給執事、主事、總事、長老會議等高層人物“排憂解難”,可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做的事。
大約一個小時后,快艇穩穩地停靠在一個頗為“喧鬧”的河灣內,乍一聽,他還以為前方是地下空間出入口來著,故而充滿期待地走出船艙,朝河岸上吃力地望去。
可這一看,王文遠的心臟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雙腿也跟著變得麻木起來。
呈現在他眼前的,哪有什么地下空間出入口,而是一個長相類似于螃蟹的龐然大物,它通體紅色,一雙巨大的鉗子揮舞著,仿佛要毀掉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