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真的是他!雖然已經相隔了四十多年,可短笛絕不會認錯剛才水晶球內的白袍人影。
原來真的有神仙啊……武泰斗這時才終于確信。既然神仙存在,那么那些傳說故事,是否也并非全部虛構?他覺得一扇嶄新的大門在自己眼前出現,打開了一絲縫隙。
我的水晶球……紫發女孩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后,很是痛心地撥攏地上水晶碎片的殘渣。
“等等,你還沒有占卜出加林塔的位置啊!”武泰斗猛然想起來這件事,望著女孩面前的水晶殘渣,頭痛道,“這下糟糕了!水晶球很貴的吧?”
“現在后悔逼我把錢包都送給警察了?”女孩沒好氣道,“感謝我吧,我是占卜師,而不是水晶師!”
就在武泰斗還在琢磨占卜師和水晶師有啥區別的時候,女孩已經從衣服上扯下一根絲線,挑揀了一片相對規整的水晶碎片系住,另一端扎在小手的其中一根指根處。她握住水晶碎片,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過了一會兒,松開手掌,被細線系住的水晶碎片自然垂落,懸掛在空中,輕輕晃動……
如有靈性一般,水晶碎片朝著某個方向傾斜,似乎在給出指引。
“好了,出發吧,兩位保鏢。”女孩收起細線拴住的水晶碎片,“朝那個方向一直走,加林塔就在盡頭。”
“就這么簡單?”武泰斗眨眨眼。
“你以為有多難?”女孩朝他伸出雙手,武泰斗自然地將她抱住,然后扔到旁邊短笛師弟的肩膀上。
短笛轉身就朝著剛才水晶碎片指引的方向走。
武泰斗跟上,問道:“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原來的名字不好聽。”女孩癟嘴,明顯不喜歡自己的本名,那是個內衣的單詞。她扶著短笛的光頭坐在他肩膀,想了一下說,“就叫我‘占卜’吧。你們呢?”她摩挲了一下手底下的光頭,涼涼的,好像蘆薈的質感啊。
“你也太隨便了吧!”武泰斗道,“我叫武泰斗。”
“短笛。”聲音里似乎隱忍著什么……他額頭青筋跳動的畫面,慢慢縮小,越過遼闊的大地,穿過無際的云海,來到寧靜高遠的天空之上,在地球神殿的邊緣,這一幕盡入兩位神仙的眼中。女神仙笑道:“這女孩竟然能占卜到你,很厲害嘛!”
“她所說的占卜到的師傅,應該就是你了吧。”戴動物面具的初代神仙道。
安寧點頭,并道:“不過占卜這種法術得到的結果,只是在概率上最大的一種未來的可能性而已。”
“那你不收她嗎?”王超問。
“收啊!”安寧笑,“這么好的苗子,干嘛不收呢?反正我也很閑……”
過了會兒,安寧忽道:“那個短笛,你打算怎么辦?三年多前那次被魔氣入侵后,事情就不可逆轉了。不論現在他的心里是不是有邪念,已經侵入他體內的魔氣只會越積越多,從而逐漸使他徹底地墮落,淪為魔族。他畢竟不是你,不是誰都可以像你那樣,反過來利用魔氣,然后還能主動解除魔族化的。”
的確,以安寧的經驗來看,除了王超這個特例之外,任何人一旦因為一時的邪念被魔氣入侵的話,不論之后自己有沒有發現這個問題,不論怎樣試著努力改變,都沒有回頭路了。
最終淪為魔族,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面具下的火眼金睛流轉,王超平靜道:“或許他也是特例。”
安寧不大理解,王超為毛對這個那美克的后代這么有信心……這時,藏在王超頭發里的祖兒睡醒了,她翻了個身,懶洋洋地打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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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加林塔……”
大叢林的外圍,占卜、短笛和武泰斗都抬頭,看向前方那佇立在天地間的一線豎痕,好似將藍天與林海一斬為四。
三人都風塵仆仆,歷經一個多月的前行,終于來到這里。
朝圣一般繼續前進,十幾分鐘后,半路泥地下突然蹦出來一只怪物,尖嘴獠牙,形容猙獰。
占卜躲到短笛腦后,兩只小手揪住他額頭的觸須。不過短笛罕見地沒有發怒,他睜大眼睛,死死凝視著面前骯臟丑陋的怪物。
怪物口中低吼著,眼露兇光,忽然看向短笛,對視中似乎有些疑惑,抽動鼻子輕嗅,在聞什么。
“什么鬼東西!”武泰斗提拳就要上去給這怪物揍趴,身旁卻掠過一陣暴虐的風,吹向那怪物,落到其身后,是十指尖爪滴著青紫鮮血的短笛。怪物口中嗬嗬作響,噴出青紫鮮血,軀干出現幾道細線,緩緩滑坡,竟是被短笛瞬間撕成數截。
“繼續走吧。”短笛沒有回頭,大步向前。
武泰斗看看散到地上幾處的怪物,過會兒還是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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