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在昆侖山三分之一高處,鄭涼并不急著入住,反而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打坐,她能明顯地感覺到此處靈氣比鄭府的濃郁許多。就是山腰已是如此,那掌門和長老們住的地方,靈氣豈不是更加充沛?
傍晚時分,新人由內門弟子帶著來到了宿舍,他們渾身疲憊,大多人走無走姿,姿勢有些別扭,懶洋洋的樣子,看著是恨不能爬過去,拿著令牌找管事的姑姑安排宿舍。
鄭涼找了個機會插進去,也找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不悅地發現竟是兩人間,同她一起住的姑娘是個白嫩的小圓臉,小不點一樣,抱著行李仔細地收拾起來,時不時跟她商量一句誰的東西放在哪里。
“我叫樓暗思,你叫什么名字呀?”
“鄭涼。”
頓了頓,她問:“你知道最后一位古神嗎?”
“知道啊,雖然古神隕落千年,但現在偶爾還是能看見她的神廟的,據說是一位了不得的女神,只是不知道她的名號。”
多日來的種種疑惑終于解開,鄭涼卻開心不起來,她被千年這個數字驚到了,然后又因為世人口口相傳,丟失了她的名號而略微惱怒。但沒有誰發現她細微的情緒,樓暗思還在收拾著東西,因為她主動講了話,整個人自然了許多。
行李不在身邊,鄭涼也沒那么多講究,讓樓暗思隨意安排她們的宿舍,她自己躺在木床上歇息了。
樓暗思還沒有收拾好東西,就聽見了敲門聲,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趕過去開門。還沒有看清來人,她就伸手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里面有人在睡覺。”她的聲音很輕。
張無終壓下即將出口的聲音,往里面張望了一眼,果然看見鄭涼躺在床上合著眼在歇息。然他的道行還淺,傳不了密音,只好湊近樓暗思的耳朵,跟她說:“麻煩姑娘幫我把這個包裹拿給鄭姑娘。”
男人口中吐出的熱氣噴在樓暗思右耳上,她的耳朵紅透了,退一步保持了距離,正好看清面前之人。
長相英俊,身著月白色,體格高壯,她才到他胸口處。
張無終直起腰,溫文爾雅地露出一個笑來。
樓暗思吶吶地接過包裹,低著頭退了回去,甚至沒有道別就關上門。她背靠著門,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腦子里全是張無終棕色的的眸子。
過了好久,她才細想自己方才的失禮,紅了臉,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再打開門,人早已經不在此處,沮喪因此席卷了她。
鄭涼是被樓暗思叫醒的,他們作為外門弟子,要集合起來,可安排課程。
她最不喜她人叨擾她睡覺,可睜眼看見小姑娘軟軟弱弱的樣子,沒了脾氣,于是便跟著樓暗思出去排隊。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本瀟瀟遙遙的她不僅要上課,還得干活。
因容貌昳麗,便惹人妒忌。經過測試選拔,眾人皆知納蘭月西的道行在新人中是最高的,這會兒只見她帶著人走至鄭涼旁邊,擠開了樓暗思。
“你叫鄭涼?”
外面弟子的令牌就掛在腰間,“鄭涼”二字對外,一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