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若是叫年氏贏了,那她才惱呢不說這人的性子她就瞧不上眼,單單她分擔了一半火力才叫這年氏占便宜贏了就夠她慪的了
且若是那年氏贏了,那她豈不是要低于章佳氏與年氏兩人一頭倒不如叫章佳氏勝呢她與年氏兩個皆敗于一人,任誰也分不得先后去
田氏小算盤噼里啪啦作響,年氏則是演技大放送,拼命往回找補自己方才表情上的疏漏。
而靜姝則依舊神色淡淡,瞧不出喜來,亦不見驕色。
太子大笑兩聲,看著老四直接拍手道了一聲“好”
便是康熙也笑了。
滿洲出身的章佳氏在才學上勝了兩個書香門第漢家大族出身的女子,如何不叫他們歡喜。
這就恍若看見未來他們滿洲兒郎在科舉上勝過那漢家文人
四爺則是全場看得最清的。
因為他再了解年氏的才情不過了,便是腹中詩詞空了,年氏亦能當場寫詩作詞
也正因為他了解,這會兒看向靜姝的目光是格外的復雜。
不是因為她的謀劃。
而是因為她對年氏的了解。
她抓住了年氏的性子。
“好這對紫檀如意,便是你的了”康熙瞧著遠處章佳氏的位置笑意盈盈。
靜姝行禮叩頭謝賞道“謝萬歲爺賞。”
她賭贏了。
她賭贏了
緊握的手這會兒才松開,掌心除了那一個個月牙的深痕,已然還濕漉漉成一片。
她其實遠沒有表現的那般淡定
但這局她非破不可在先后兩人拿她們的勝敗當做男人的臉面的時候,這局的成敗,便不再只關系到她一人了。
康熙看著下首腰背雖不似松柏昂然挺直,卻帶著說不出自信與傲然的章佳氏,恍惚間好似回到了他第一回瞧見靜嫦的時候。
一片青蔥女兒,一排排進,一排排出。
只那一人,便是跪地行禮這般奴顏的做派,都帶著恍若松竹的不屈。
只一眼,就引得他這雙眼睛再看不見旁人。
他看著章佳氏起身后對著老四燦然一笑,不似方才那般信然耀眼,卻是帶著說不出的嬌色,仿若不知世事的孩童,干凈、澄澈,似糅雜了滿心的信任,愛意流露,毫不遮掩。
這又與靜嫦完全不似了。
她或嬌媚,或惑人,或冷傲,或張揚,或懶散,卻從未給顯出這份不諳世事的天真,更不曾這般全副信任,滿腹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