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信在第一個沖上斜坡之前,已經做好了陣亡的準備——在斜坡的另一側,一定會有很多的混沌,他與他的士兵要頂著各種火力沖下因為炮擊而倒下的城墻斜坡,沖入混沌的陣列,在死之前最好是能夠換掉一個。
這是最好的,不過通常來說,最開始的勇士被亂槍打死才是應該有的歸宿。
但至少,泰南人視死如歸,絕不會屈服于混沌走狗!
因此,當桑子信舉著戰旗沖上斜坡,看到的卻是下面稀稀拉拉的混沌,這些挨了炮擊的混沌根本就站不直身子,而更多的是倒在地上的混沌,它們被炮彈破片刮倒在地,溺斃于自己造成的血泊之中——這就是彈幕徐進嗎,當敵人以為對方的步兵要沖進城市而選擇在墻破的位置的反斜面準備迎擊隊列,這個時候將彈幕打進這一區域……果然是收到了奇效啊。
戰團中的老兵們躍過斜坡,他們沖下斜坡,用刺刀和子彈將那些負隅頑抗之輩放倒,有老兵檢查了混沌的尸體:“沒有疫變!”
沒有疫變,代表著這不是納垢的混沌,至少用不著戴著面罩死戰了。
“讓開!小鬼!你擋著火力平臺進城了!”隨著士兵們沖過斜坡,四足火力平臺也爬上了斜坡,操作著平臺的妖精探出腦袋對著還在坡上的桑子信罵道。
有些手足無措的年輕人跌跌撞撞地下了斜坡,大難不死的年輕人還在感嘆戰爭的變化,他的老兵連就已經開始輕車熟路地以班為單位清掃附近的廢墟,換上了霰彈槍和半自動武器的老兵們將一個又一個被炮擊嚇破了膽的混沌信徒拖出廢墟然后用刺刀挑死。
我們不需要俘虜,我們能夠提供給混沌最好的歸宿就是死亡,永恒的死亡,別無他法。
桑子信一邊告誡著自己收起所謂的良知,一邊看著老兵用槍托將一個半大的混沌信徒生生砸死。
我們面對的是生死之敵,這些亞空間的奴隸與它們的主人差一點就完全毀滅了一個已經走出母星的文明,它們和它們的主人是每一個泰南人的永世之敵。
而正在往一個半塌的鐘樓上爬的射手組給了桑子信一個情況——左側街道來敵人了,只不過離得太遠,看不清是什么。
“士兵們!向我靠攏!”回過魂的桑子信大聲喊道,舉著戰旗的他站到了街道中央,老兵連和后續入城的連隊立即相他靠攏,一個熊人機槍組爬到了左側的廢墟中段,在半截窗戶前架起了機槍。
“是粉懼妖!硬點子!”半塌鐘樓上的射手組成員探出半截身子喊道。
“聽到了!”桑子信舉手示意聽到了,然后將戰旗扎到地上,從身后取下霰彈槍。
這種雙筒長管霰彈槍一次能夠同時發射兩發霰彈,雖然換彈頻繁,但勝在不會卡殼,在這種中近距離看淡生死的場合下,一個合格的霰彈槍手可以在六輪射擊窗口中打出非常恐怖的殺傷——當然,前提是桑子信沒有倒下。
桑子信將槍口平舉,槍托被他夾在腋下,這種霰彈槍的另一個好處就是不需要太過細致的瞄準,桑子信學過這種指向式射擊,射完之后可以更快換彈,在相同的單位時間里,將更多的子彈傾瀉在敵人的臉上。
粉色的懼妖們很快就出現在了街道遠處,有仙師在士兵們前方立起了力場,子彈能夠穿透,但是對方的奧術能量就不能那么隨心所欲了。
射手組開始射擊,粉色的懼妖在死亡時會分裂為藍色懼妖,這個壞消息代表著需要浪費更多的子彈,而好消息是,仙師們在懼妖前方施放了化石為泥,舊日大都會本就破碎的街道立即化作無聲的泥潭,分裂開的懼妖們摔倒在泥潭中,造成了后續懼妖們的連續摔倒。
而沒有摔倒的懼妖們在泥潭前停了下來,正在考慮要不要繞個道,因為不繞道的已經半個身子在泥潭里動彈不得了。
然后不需要命令,跟上來的一式改蹲了下來,侏儒炮組將三發裝的榴霰彈彈夾裝好,50毫米口徑的平射榴霰彈橫掃了整個街道,抹著圣油的彈體橫掃了懼妖的隊列,而另一架一式改用它雙臂上安裝的長管火焰噴射器完全了最后一擊。
看著懼妖們飛快的變成灰燼,最終只有幾只藍色的懼妖逃之夭夭,桑子信皺了皺眉頭——作為將門子嗣,桑子信在年幼的時候就見過懼妖,這些該死的混沌惡魔可不像是現在這么好對付。
這就是馬林殿下所說的,時代變了嗎?
這么看起來,新時代看起來挺好的。
“嗨,中尉,幫我們看好兩側好嗎,后續部隊正在進城,我們的任務是要往前走,占領前面不遠處的小廣場。”一臺二式改機甲走了過來,這種機甲經過改造,機體的駕駛室變成了類似戰車的外觀,使用四足行走機構,一門90毫米滑膛炮,它們的車長從機體頂部的車頂蓋上探出腦袋發號施令。
“沒問題,少校先生。”雖然作為這支小型戰團的指揮官,桑子信多少也是一個中尉,但是看到這位肩膀上的少校銜,年輕的尉官還是決定不給自己添麻煩。
嗯,戰爭的勝負手看起來在新時代也變了,士兵不再是決定性的力量,技術兵器——比如說這種機甲,也許就會是以后真正的決定戰爭結果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