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劉老師……”孫立恩被嚇的這都已經快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那可是CJD!要是能治好,我都能等瑞典那邊給我打電話讓我去領獎了!”
“嘖……也是啊。”劉堂春居然非常失望的“嘖”了一聲。然后他才問道,“那這個病例……能發SCI么?”
“發不了吧……”知道劉堂春這是給胡春波找晉升論文,孫立恩才沒有在老劉同志糾結SCI的時候表現出什么異樣。“這就是個CaseReport,病人最多是被誤診了一次軀體化障礙,要發到SCI上是不是有點……有點不夠看的?”孫立恩想了想,提議道,“萊妮的病例,我覺得可以讓胡春波寫。雖然紅斑狼瘡下的細菌性腦膜炎并不算罕見,但是胡醫生當時通過對細菌的可能抗菌性作出的分析非常精彩。我覺得……那個也許可以拿來當成論文。”
“萊妮?哦哦,非洲的那個……被法國人誤診的姑娘是吧?”劉堂春花了好幾秒鐘才想起來孫立恩說的這個有“紅斑狼瘡”的人是誰。
“行,那我就通知胡春波,讓他著手準備——當時的病例記錄應該還有。”解鈴換需系鈴人,胡春波的晉升論文最終還是落在了他自己治療過的病人身上。這讓劉堂春自己也放松了不少——把胡春波硬塞到別的論文里不是不行,但確實心里這一關不是那么好過的。老劉還是屬于比較老派的醫生。和柳平川一樣,他們更希望即將獲得晉升的醫生自己能夠參與到論文所描述的病人治療中,而不是單純靠關系掛個名字。這對醫生的自身發展來講其實也沒有什么好處。
結束了和劉堂春的討論之后,孫立恩掛掉了電話。他有些驚訝于自己現在的記憶力居然這么強——當時在非洲的時候,萊妮并不是自己主診的病人。他在診斷治療的全過程中就只是提了一句“紅斑狼瘡”而已。
非洲居民的皮膚黝黑,這會導致紅斑狼瘡所特有的皮損和紅斑不夠明顯。而在醫療資源有限的情況下,憑借過硬的藥理學知識和微生物知識,就判斷出有效抗生素的胡春波……也確實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
·
·
第二天早上,孫立恩來到醫院里,再次聽到了不太好的消息。
“計秀英昨天晚上又開始發熱了。體溫最高到38.1攝氏度。”布魯恩博士看上去很是擔心病人的病情變化,“我們給她用了一點布洛芬,現在體溫在37.2攝氏度。CT復查顯示,肺部的病變區域略有擴張。”
孫立恩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然后搖頭道,“沒辦法了,安排活檢吧。采外周血,做個mNGS看看。”
事情還是向著他不太愿意的方向在發展著。這一次同時進行活檢,而不是單純只做mNGS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孫立恩自己對之前的判斷有點動搖。
萬一……萬一不是感染呢?那mNGS就等于白費。而且還會耽誤病人接受治療的時間。與其這樣,不如雙管齊下。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安排。”布魯恩博士點了點頭,“病人的術前談話你去做?”
“我安排的破事兒,我來吧。”孫立恩郁悶的嘆了口氣,然后帶上文件袋朝著計秀英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