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新鮮的,也就是沒有經過炮制,剛剛用沸水燙死的九香蟲,那重量比較大,一次吃個三四十克也沒什么問題。”許醫生斟酌道,“但如果是經過炮制,已經干硬了的九香蟲,我們一般一次用藥就給一克到兩克——這還是一劑湯藥的用量。如果是做成蜜丸,那就只給0.6克左右。炮制過的九香蟲藥效很強,一般不需要多給。”
孫立恩斟酌道,“也就是說……這兩個病人購買到的,其實不是他們以前在家鄉吃的鮮九香蟲,而是經過炮制的,藥效很強的藥材?”
“可以這么理解……不過具體情況是不是這樣我就不知道了。”對此,許醫生表示無能為力,“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吃了多少。”
“如果出現中毒癥狀,那怎么處置?”從目前的信息來看,這兩名患者使用九香蟲導致中毒的可能性差不多得有個八成左右。臨床上對某種病因有了八成把握,那就值得去試一試了,“這兩個病人表現的臨床癥狀不太一樣,一個有點像是過敏,另一個反而有肝損的跡象。”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許醫生搖頭道,“我們中醫講這種病人可能是腎陽虛火,中下焦有寒。需要治療的方案也是以扶陰去火為主。你們西醫臨床的治療……我還真沒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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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許醫生之后,孫立恩琢磨了一會,下達了治療醫囑——其實也沒什么新鮮的,就是對癥治療而已。對有過敏征兆的陳炳輝使用甲潑尼龍,并且給與奧美拉唑以保護腸道。對林國豪則著重調整肝損傷的部分,使用三磷酸腺苷二鈉氯化鎂、多烯磷脂酰膽堿注射液保護肝臟。并且同時對兩人使用山莨菪堿對抗肢體震顫,用丙氨酰谷酰胺注射液補充兩人體內的谷氨酰胺含量。
中醫知道這種藥物本身可能會導致中毒,因此在使用上格外小心。但這也導致四院的中醫科并不掌握治療九香蟲中毒的方法。這種情況下,孫立恩除了對癥治療以外,能想的辦法就不是很多了。
或許……可以嘗試一下聯系當地醫院?在開完了醫囑之后,孫立恩再次陷入了思考當中,他的治療方案目前在綜合診斷中心里基本上是沒有任何人會反對的。但這也讓孫立恩心里特別沒底——互相爭論的過程中,他也許能找到更多的,支持自己判斷的證據和邏輯。但一帆風順下去,他反而心里沒底。
這就叫賤骨頭吧……孫立恩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給劉堂春打了個電話過去。
“要院外會診?”劉堂春在聽到了孫立恩的要求之后,很有些驚訝的反問道,“這個病人你搞不定?”
“類型比較少見,很可能是個服用中藥材過量中毒的病例。”孫立恩大概說了說自己的判斷后說道,“咱們院里的中醫科已經會診過了,九香蟲中毒的可能性很大。”
“這種會診要找哪個醫院啊?首都中醫院?”劉堂春愁的直嘬牙花子。現在的中醫院其實也是以西醫治療為主,但是他們的中醫科實力確實要強上很多。可四院和首都的中醫院還真沒有什么聯系,這么貿然發院外會診請求過去,人家同不同意還得另說。
“找當地縣人民醫院吧。”孫立恩想了想說道,“他們處理這種病人的經驗應該比較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