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貧兩句,憋不死的。”胡佳沒有搭理孫立恩的馬屁攻勢,她更關心的還是孫立恩的腰到底怎么樣了,“你扎了針,現在好點了?”
“并沒有。”孫立恩回了一個苦瓜臉過去,“剛扎完針,腰不疼了,屁股疼。現在嘛……屁股還在疼,腰也開始疼了。”
就像那位中醫科女醫生說的那樣,針灸并不能起到“一針包好”的神奇作用。它能夠當時緩解一下疼痛,讓孫立恩心無旁騖的完成“收治病人——初步診斷”的全部過程。但并不能讓他在回到家里之后仍然不疼。
“沈姐姐跟我說了,你這個回去估計還會疼。”胡佳對于這個情況早就有所掌握,并且表示了對孫立恩的“幸災樂禍”,“反正都得疼,讓人家扎一下就能稍微好受幾個小時,不是也挺劃算的嘛。”
“身上不舒服對一個醫生來說,簡直就是重新審視自己的絕佳機會。”孫立恩并沒有搭理自家女朋友的嘲諷,恰恰相反,他從中體會到了很多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我這可真是好久沒有當過病人了,要不是這次體會了一下,我都快忘了當個普通病人是什么感覺。”
以往哪怕被“彩虹戰士”用刀劃了,孫立恩也沒有過這樣的體驗。原因也很簡單——他對于治療內容是完全清楚的。不管是消毒、縫合,還是之后的換藥以及持續預防性服用抗生素,這些內容就算沒有布魯恩博士用他的拿手好戲“德克薩斯式療法”進行,孫立恩自己也能做。無非是自己給自己縫合的時候角度不太好掌握,并且會看起來非常可憐而已。
但腰痛后針灸,這個可就涉及到了孫立恩的知識盲區了。他就和其他的普通病人一樣,完全不知道治療會有什么過程,中間會不會有什么曲折,甚至不太確定治療之后能不能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對事物的無知和病痛下的無助,讓孫立恩自己都覺得非常不安。要不是有狀態欄一直在說明這只是單純的腰部肌肉勞損,孫立恩甚至都想過要不要干脆去做個MRI看看。
自己身為醫生,尚且如此緊張。那其他的病人家屬呢?他們沒有受過專業的醫療教育,缺乏相關知識和技巧。他們不明白自己身上正在發生什么,需要怎么處理,也不明白醫生們將會怎么治療,而治療之后又會有個什么樣的效果。
他們只會比孫立恩感覺更加無助和緊張。
“雖然說這個話聽起來有點欠揍,不過我還是覺得吧……想到當一個好醫生,不光需要每天認真工作認真學習。”孫立恩對著自己的女朋友認真寫道,“偶爾生個病,更容易讓醫生們明白一個道理——生命是很脆弱的。這種事情,果然還是要親身體驗一下才有效果。”
升華了一下聊天內容后,孫立恩接收到的是自家女朋友毫無保留的鄙視,“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你需要這種體驗。”和鄙視一起送到的,還有三個炸彈表情,以及胡佳宣布自己要去洗澡的留言。
“哦對了。”就在在孫立恩一臉苦笑準備起身找個熱水袋來敷一敷后腰的時候,胡佳又發了條消息過來,“小嫣然好像找到了合適的肝臟供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