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只要接受過正常的義務水平教育都知道,那些燃燒著的廢物會釋放出大量的有害物質。而這些有害物質對人體造成的損傷是難以估計的。
而作為接收過高等教育,拿到了工程機械設計本科學位的海軍陸戰隊中尉,克倫娜·泰斯爾本人卻并沒有意識到,日復一日在燃燒的垃圾坑旁工作是一項有多大風險的工作。
她甚至會在垃圾焚燒坑旁跑步,一跑就是一個多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有三百天的時間,都在這個垃圾坑旁跑步。這里氣味刺鼻,但至少沒有IED和游擊隊的威脅。
伴隨著濃濃的黑煙,她在伊拉克度過了四年時光。并且在二十四歲時回國,隨后進入南卡羅來納州的帕里斯島新兵訓練基地任職。
她在這里遇見了自己的另一半,并且迅速結婚生子。
在她二十八歲的時候,華盛頓的一家公司向她和她的丈夫遞出了橄欖枝,請兩人來公司任職。而這對夫妻也就這樣帶著當時只有三歲的孩子,從南卡前往了華盛頓特區。
在公司工作了五年后,克倫娜開始享受公司為她配給的私人醫生服務。她的私人醫生在聽說克倫娜在十三年前有過伊拉克派駐經歷,而且還是在費盧杰地區后,迅速決定為她先做一次乳腺和盆腔的CT掃描。
但克倫娜并沒有覺著自己的身體有什么不適。忙于工作的她拒絕了這一次掃描,并且和醫生約定會在半年后再進行掃描。
半年后的掃描結果,讓克倫娜如遭雷擊——她的右側乳腺上有一個結節,大小約為2*2*3厘米。
她的私人醫生迅速為克倫娜進行了放射性核素腫瘤顯像檢查。而檢查的結果再次為她帶來了一個壞消息——這并不是早期腫瘤。她的腫瘤已經發生了骨轉移、肝轉移和淋巴轉移。
按照任何一個分期標準而言,她都已經踏入了腫瘤的最后階段。留給她的時間,大概不會超過兩年。
而為她提供醫療保障的保險公司,則在為她報銷了一年的治療費用后提出了新的“解決方案”。要么繼續為克倫娜進行醫療費用報銷,但報銷比例下降到每次治療費用的70%,并且和原來簽訂的保險協議一樣,支付上限為一百萬美金。要么一次性給克倫娜三十萬現金,再為她100%報銷總額不超過四十萬的醫療費用。
克倫娜在猶豫了兩天之后,決定接受第二個方案。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三十萬美金,然后用這四十萬,盡量延長一點自己的生命。
她有一個目標需要達成——通過聲明,讓美國政府和海軍陸戰隊承認,自己的腫瘤和費盧杰的燃燒坑有直接關系。如果聲明通過,這就意味著其他在戰區和自己有同樣遭遇,并且罹患癌癥的戰友們,可以以此聲明為法律基礎,向政府和海軍陸戰隊索賠。
在得知她的病情后,VA(退伍軍人事務部)首先向她表示了同情和“誠摯慰問”,隨后要求克倫娜在八周后,前往他們指定的醫院接受掃描以明確診斷。
八周后,克倫娜前往了指定醫院,并且再次獲得確診。但在兩周后,VA駁回了她的聲明,認為她的病情和伊拉克的部署并無直接關系。
第二次聽證會在三個月后舉行。而第二次聽證會的結果也一樣令人沮喪——她的聲明再次被駁回了。
但,“好在”VA的上訴機制并無次數限制。她還有機會繼續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