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院長辦公室到樓上的北五區,需要換兩次電梯,然后才能走到五區的門口。在門口,孫立恩向門口的保安出示了自己的證件然后問道,“我需要進半污染區,和你們這邊的主管醫生談一談。”
“祁醫生就在里面。”保安朝著孫立恩指了指緊閉的大門然后說道,“不過我這里沒有口罩,你要進去的話自己得找口罩。”
“我自己帶了。”孫立恩從口袋里摸出一個醫用級N95口罩,替換掉了自己臉上的醫用外科口罩。“麻煩您幫我開一下門。”
保安用自己的門卡刷了一下感應鎖,然后快速向后退去,一邊退一邊說道,“你自己進去吧。”
在這種時候,普通人有這樣的反應也算正常。孫立恩朝著這位保安點了點頭,然后走進了北五區病房的潔凈區。
還好,潔凈區這里沒有跳出來滿臉的風險警告。孫立恩順著走廊往里繼續走著,結果一路上卻沒有看到一個人——這感覺就和云鶴的馬路一樣,這里……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繼續往里走,就是半污染區了。門口沒有人,那就只能往里走。孫立恩嘆了口氣,有些后悔自己沒帶個護目鏡過來——現在這個防護等級,他最多只能走到半污染的黃區。那些確診病人所在的污染紅區,必須得穿戴好全套的防護服手套和鞋套,然后換上面屏才能進去。
好在黃區還是有人在的,護士站這邊有三四個人在,他們似乎都在忙著處理各種各樣的突發問題。
“6床血氧下來了,還有沒有調整空間?”
“12床的血壓有點低,問一下祁主任看看要不要調整吧?”
“33床已經收出來了,今天是不是還要再進一個?”
繁忙,緊張,而且氣氛壓抑。這就是孫立恩對北五區的第一印象。
“你好。”孫立恩站在護士站前面發問道,“我是宋安省醫療隊的,明天我們醫療隊會來支援北五區,請問主管醫生在哪里?”
詢問被發出,但是沒有人搭理孫立恩。這讓孫立恩產生了一種極其強烈的荒謬感——有那么一個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正在做夢。而這次夢境的主題就是“被人無視”。
“你好?”孫立恩再次提高了音量,試圖引起注意。但這一次的嘗試仍然以失敗告終。
奇了怪了。孫立恩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很疼,感覺很直接。這說明他應該不是在做夢。
“6床血氧只有82%了!”護士站的喊叫聲高了起來,并且交流的更加頻繁。“馬上要插管,小王你過來盯著,我進去!”
一個醫生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然后朝著旁邊的柜子跑去。他一把從里面抓出了一個正壓防護頭套,然后開始快速穿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