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PCR檢測試劑盒的準確度尚不可靠的情況下,把傳染病的診斷標準訂的這么高,并不利于迅速控制傳播。
“這樣不行的。”孫立恩急得直轉圈,他忽然停下腳步問道,“你們能不能和上級反應一下診斷標準的問題?”
“當然可以啊。”衛健委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然后拿出本子道,“孫主任您說。”
“我建議,調整診斷流程。至少應該加入一個比‘疑似病例’更進一步的診斷標準。”孫立恩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確診患者的密切接觸者一旦出現癥狀,就應該作為這個更高標準進行隔離和治療。不能讓患者居家留觀,居家留觀條件不足,只會讓他們傳播給更多人。”
“單純靠流行病學調查和癥狀就確診?這個對人力資源損耗很大啊。”衛健委的工作人員皺著眉頭問道,“這樣會不會有點片面?”
“目前以我們的經驗,大量患者發病都很隱蔽。”孫立恩嚴肅道,“要患者出現癥狀再診斷,這已經很慢了。”
“那……”衛健委的工作人員停筆道,“有沒有什么其他的指征建議?血象變化或者發熱行不行?”
“發熱不明顯啊。”孫立恩皺眉道,“我在的云鶴市傳染病院北五區,就有一個確診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的重癥患者。人上了有創通氣,血氧飽和度還是上不來——可他就不發燒,三十六度八的體溫。”
“這些患者總有共同特點吧?”衛健委的工作人員有些犯難,“孫主任您這個建議很不錯,但咱們還得考慮到實施的難易程度啊。”
孫立恩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然后忽然靈光一閃。
“可以用影像學資料。”孫立恩快速道,“用CT掃描胸部,只要發現了磨玻璃樣的病變,再結合上流行病學史,或者和確診患者接觸史就可以了。”
“這樣是不是有把其他病毒性肺炎患者也一起當成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患者的可能性?”這位衛健委的工作人員依然有些猶豫,“如果因為這個,其他病毒肺炎的病人反而被傳染了新型冠狀病毒就遭了啊。”
“所以,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收治能力。”孫立恩說道,“我建議有關部門盡快征用包括酒店、學校之類的現有建筑,然后對這些有影像學特征和接觸史,但沒有做PCR或者PCR陰性的患者進行隔離觀察。這樣一方面可以阻斷家庭傳播的風險,另一方面也能防止其他非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患者在醫院里被傳染。”
“哦對了,還有一點。”孫立恩提醒道,“如果進行CT檢查,一定要注意每一次CT檢查后,都要對設備和房間進行徹底消毒,患者通道也要加以區分,以防止檢查過程中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