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維持電解質平衡……5%碳酸氫鈉的用量已經給了超過120mmol,而彭大叔的動脈PH值已經回升到了7.27,但心臟停搏的情況仍然沒有得到改善,他的情況依然非常危急。
搶救進行到了五十分鐘,所有睡下的醫生們也都聚攏在了黃區護士站的監控器前。討論一直都在進行,但搶救卻始終沒有起效——袁平安持續對彭大叔進行了20分鐘的經皮體外心臟起搏,但他的心臟卻一直都沒有能夠恢復正常搏動。
“可以了。”搶救小組對患者進行了長達50分鐘的全力搶救,作為負責主任,孫立恩最后下達了放棄搶救的指令。“到此為止吧,記錄死亡時間。”
“患者彭偉發,男,66歲。死亡時間……1月26日凌晨六點四十五分。”袁平安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很喘……很沮喪。
孫立恩嘆了口氣說道,“各位辛苦,你們做的已經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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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彭偉發的搶救失敗,讓孫立恩的情緒非常不好。幾個小時前那個對著手機哭訴著“永別了老公”的阿姨,就像是夢魘一樣,始終縈繞在孫立恩的腦海里。他帶著隊伍來到云鶴傳染病院已經兩天了。所有的患者癥狀都沒有好轉,甚至還送走了三名患者。剛來的那天送走的兩個患者,還可以說是因為剛剛接手病房而不太熟悉情況。但……彭大叔從孫立恩接管北五區的那天開始,就是所有醫生們高度關注甚至可以說是“重點盯防”的患者之一。在決定建立臨時ICU后,彭大叔也被轉了進去。
但就算是這樣,孫立恩他們仍然沒有辦法阻止患者落入死亡的深淵。除了ECMO以外,他們已經窮盡了一切手段。
就算有狀態欄的幫助,就算有很多專家的共同協助,就算有搶救小組的醫生們在體力衰竭的邊緣持續五十分鐘的救治……但還是沒有用。
彭大叔死了,死在發病后的第十六天凌晨,死在了大年初二。他的人生,被新型冠狀病毒永遠定格在了這個寒冷的清晨。
自己受到了巨大打擊,孫立恩卻不能表現出來。他現在是一個科室的大主任,是一只醫療隊的領隊,是負責治療四十七名患者的最高級別醫生。是上百名從宋安省千里迢迢趕到云鶴支援,和疫情正面作戰的醫護人員的主心骨、定心丸、頂梁柱。
所有人都可以沮喪,都可以失落,唯獨孫立恩不行。他還要為其他同事們加油鼓勁,讓他們能夠重新振作起來,去救治剩下的患者。
“完成書面工作之后就準備出艙吧。”孫立恩看了看時間后在對講機里說道,“今天沒能在里面陪著大家一起干活,你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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