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五十一分,手術開始。”徐有容長出一口氣,手向右一伸,“手術刀。”
與此同時,腿部的手術也一起開始。“傷口清創,暴露創面。”鄭主任也開始了自己的操作。同時還在用農場主吆喝自己的愛犬的口吻喊道,“動作輕著點!”
大概是骨科的諸位平時習慣了大開大合,如今要在腿上動刀動針,卻還不能影響到頭部穩定,這種全新的挑戰讓他們都多少有些不適應。
“切開完畢,上皮夾。”徐有容放下了手中的手術刀,卻沒有繼續操作其他的步驟。反而是把這項工作交給了自己身旁的一位年輕住院醫師。“不要緊張,上頭皮夾而已,按照步驟來就行了。”說完之后,她自己一個人走到了旁邊的麻醉師身旁,找了個凳子做了下來。開始靠著墻壁假寐起來。
“這是徐醫生的習慣。”孫立恩旁邊的小護士及時切換到了講解模式,“我聽其他人說,徐醫生喜歡在大手術前盡量節約精力,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一助去做。”
“感覺很大牌哦。”孫立恩低聲笑道,這個不知名的小護士的確讓他感覺精神不再緊張。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壓低聲音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胡佳。”小護士大半張臉都被口罩擋住了,只露出了一雙非常靈活的大眼睛,她看著孫立恩有些窘迫的表情,笑著回道“你們科里的護士長是我大姑。”
孫立恩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難怪他看到小護士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想起那扇電磁屏蔽門。“你是胡姐的侄女啊?那個……胡姐很照顧我的……”
“你管我大姑叫姐姐。”小護士皺了皺眉鼻子,裸露在外的鼻梁上堆出了幾道好看的皺紋,“那我是不是要管你叫叔叔呀?占我便宜?小心我去找大姑告狀。”
胡靜護士長的鐵砂掌第三次在孫立恩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徐姐,可以了。”兩人低聲開著玩笑,在手術臺旁低頭認真上頭皮止血夾的一助忽然抬頭匯報道,“我準備開顱。”
“有骨科的大主任在,咱們就別現眼了。”劉主任忽然說道,“老鄭,有興趣來開個顱么?”
“你少來。”低頭用生理鹽水沖洗著創面的鄭國有連頭都沒抬,“切骨頭我在行,可我老鄭下手從來都是用大力氣。別等會切了顱骨下來卻發現還帶下來兩塊腦子——這種精細活還是留給神外的高手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