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急診是從哪兒帶回來的這種奇怪愛好?”羅哥看著孫立恩手里的黑咖啡,好奇問道。“其他科室里最多是大家一起分享各種茶葉,你們科為什么人手一杯黑咖啡?”
“不知道。”孫立恩聳了聳肩膀,“雖然沒聽人說過,但我估計可能是黑咖啡在某位主任曾經留洋的生涯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挺洋氣。”羅哥給黑咖啡下了個定義。然后問道,“你怎么看他的情況?耳道出血,是顱底骨折?”
孫立恩端著黑咖啡聳了聳肩膀,“我只是個小規培而已,還沒拿到執醫證呢。”
“嗨,多大個事兒。”羅哥嘿嘿笑著,“又不是讓你開藥,咱倆閑聊唄。”他看了看半躺在床上,正在走神的小林薰,轉頭繼續笑著說道,“再說了,小RB他也聽不懂中文。說說看吧,不妨事。”
當著病人的面討論病情,實際上是一種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但考慮到這并不是什么會影響到生命的疾病,而且小林薰的確也聽不懂中文。綜合考慮以上兩點,被狀態欄折騰了好幾個小時的孫立恩覺得,自己的確應該找個人來討論一下自己的發現。
“首先,他的傷勢肯定造成了腦震蕩。”孫立恩朝著羅哥擠眉弄眼道,“他老婆在車禍中被扯掉了半條大腿上的皮肉,還有腦出血和腹腔出血。這么嚴重的車禍里,他要是沒點腦震蕩之類的毛病,那簡直可以去買彩票了。”
羅哥點了點頭,“他有腦震蕩,那么之前耳道里的出血也就可以解釋了,顱底骨折對吧?”
“沒錯。”孫立恩點了點頭,和專業人士討論病情,讓他有一種自己掌握了特殊能力的感覺——尤其在當他的確獲得了某些特殊能力的情況下,這種感覺就顯得尤為珍貴。“我好奇的是,他的耳道出血為什么會在車禍后接近半小時才發生。”
“遲發性出血?”羅哥皺著眉頭,身為急診影像科醫生,他見過不知道多少外傷案例。自然就把小林薰受傷后許久才開始出血,歸類為了遲發性出血。
“我覺得不是。”孫立恩搖了搖頭。第一次狀態欄并沒有體現出顱底骨折的特征,而且他也不認為狀態欄會在這種問題上出錯。“你沒和他聊聊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說了半天,前言不搭后語的。”羅哥皺眉道,“當時他和林蘭一起坐著電動車準備回家。結果被后車追尾了。林蘭坐在后面,被車碾到了大腿,他在駕駛位上。摔倒在地以后再醒過來,就已經躺在了救護車上。”
“前言不搭后語是怎么回事?”孫立恩好奇道,“邏輯順序有問題?”
羅哥撓了撓自己油乎乎的頭發,“他一開始說自己是摔倒的。然后又說是被車撞的。而且對于事故發生的時間也有些模糊——他覺得自己已經暈過去好幾天了。”
“短期記憶障礙?”孫立恩沉吟片刻,“應該是輕微腦震蕩導致的,休息兩天就好了。”
“我問了他那個小姑娘的事情。”羅哥想了想,決定還是說一聲,“林蘭的情況他掌握的很全面,包括最近一年的醫療記錄他都記得。RB那邊有個職業短跑隊想接林蘭去試訓,他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